马嘉祺点头,目光却落在窗外,仿佛在看很远的地方。
丁程鑫回府时,暮色已漫过长安的街巷。丁家书房的烛火正摇摇欲坠,窗纸被风刮得哗哗响。
丁显跪在太祖画像前,背上的仙鹤补子沾着烛泪,晕开一块深褐色的痕。“跪下。”他头也没抬,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带着彻骨的寒意。
丁程鑫依言跪下,膝盖磕在冰凉的青砖上,疼得他皱了皱眉。
“陛下让东厂的人盯紧了东宫,”丁显转过身,鬓角的白发在烛火下格外刺眼,“今日周显被抄家,搜出的账册里,有几笔支出写着‘东宫用度’。阿程,从今日起,你若再踏足东宫半步,便是陷为父于不忠不孝。”
丁程鑫猛地抬头:“爹,那是栽赃!殿下不是那种人!”
“是不是,由不得我们说。”丁显从袖中摸出一封密信,火漆印已被拆开,“这是东厂送过来的,说你昨日在东宫与太子密谋,要在元宵夜私放囚犯。”
他将密信扔在丁程鑫面前,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,却赫然是模仿他的笔迹写的。
窗外的雪又大了,鹅毛般的雪片拍打着窗棂,像无数只手在叩门。丁程鑫望着父亲鬓角的白发,忽然想起昨夜马嘉祺书房的灯亮至天明。
那盏琉璃灯的光晕透过窗纸映在雪地上,像一汪凝固的血,此刻想来,竟带着一种不祥的预兆。他攥紧了腕间的银镯,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,却压不住心里翻涌的慌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