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挥的作用,当然,如果您乐意的话,也可以管它叫迪斯雷利先生,哎呦呵,这台变阻器的迪斯雷利还挺滑溜……”
维多利亚噗哧一笑,连莱岑夫人也微微低头,仿佛最初的轻快气氛又归位了。
课程在笑声与铜丝之间继续推进,直到阳光滑过玫瑰厅最后一块彩色玻璃,落在了亚瑟手中的电阻器上。
课后,亚瑟正将器具收进布袋,准备步出玫瑰厅,却见莱岑夫人不动声色地已站在门边,仿佛恰巧路过,又仿佛早就等在那里。
“亚瑟爵士。”她语气平静道:“方便聊几句吗?”
亚瑟点了点头,她便带他走入隔壁的小图书厅。
这里是维多利亚小时候学习拼写的地方,如今只用来储藏图书和偶尔的茶会。
图书厅的窗帘半掩,日光穿过缝隙,落在地毯上,就像是一张被刻意摊开的纸牌。
莱岑夫人走在前头,没有直接请亚瑟入座,而是绕到壁炉前,拿起一把羽毛掸子,轻轻拂去壁炉架上两枚瓷瓶之间的尘土。
“玫瑰厅的讲课安排,近来似乎多了些理性气。”她不紧不慢地开口,语调里带着几分感慨:“我记得去年冬天,这个时候,殿下还在苦恼拉丁动词的变位。”
亚瑟把装满电阻器的布袋搁在椅背上,笑着回道:“自然哲学比拉丁语来的有趣,至少不用再考虑属格和宾格的分歧。”
“可属格与宾格的区别……”莱岑轻轻转身:“正是这座宫殿维系其体面的重要基础之一。”
这句话说得极轻,几乎像是随口一提。
莱岑夫人语调微扬:“殿下对您讲授的内容显得十分感兴趣,但我更在意的是,她开始学着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世界了。”
她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不只是电学,也不只是法拉第先生的年薪问题,而是她开始质问:这个世界究竟是如何被维系的?是谁在调节这些电阻?又是谁在决定,哪些力量可以自由穿行?”
亚瑟没有立刻回应。他靠着窗边的柜子,眼神扫过那排错落有致的皮革封面书籍《国家财政总览》、《英国年鉴》、《论臣民之义务》……
他终于开口道:“殿下开始不再满足于成为一个恰当的象征,这是个好事情。她能够意识到这个国家压在她肩膀上的重担,对于王储来说,再没有什么能够比这种意识更珍贵了。”
莱岑的眼中闪过一丝微光,但她没想到亚瑟居然直白的开口赞成这一趋势,而这句话正是她最期待听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