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你也知道,在这里,电诈公司大概率和自治区政府勾连在一起,所以我们还得收集情报,在最精确的时机下”
陈书的解释在房间里回荡,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很合理,可组合在一起,那就是一道实实在在横亘于眼前的,显而易见的难题。
那就是,时间。
张扬是个聪明人,她眼中的神采,随着陈书一条条列举跨国执法的繁杂程序和现实阻碍,又一点点暗淡下来,最终重新凝固回近乎麻木的死寂。
她微微垂头,长发落在脸颊两边,半掩在头发后边的嘴角扯动了一下,那弧度既不像在笑,又不像在哭,更像是一种被逼到角落的绝望。
“书哥,我懂你的意思,你是来劝我将视频下架。”
陈书沉默了,呈几何日他们亦是无话不谈,何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,说话都得兜着圈子聊,这个大圈子,兜的太累人了。
呼.陈书暗暗吐了一口长气。
“陈陈警官。”张扬的声音干涩,像互相摩挲着的砂纸,对于陈书,她换了正式的称谓,许是在接下来的交谈中表明公事公办的态度。
“陈警官,你说的这些听起来都非常正确,也是程序上必要的过程。协调、许可、情报、时机.这么多的准备,每一样都要时间,三天、五天、还是一个星期?”
张扬眼里的焦点开始向上抬起,直至对上了她嘴里的这位陈警官的眼睛:“呵呵,陈警官,按照你的说法,这么捣鼓下来,怕是一个月都动不了手吧?”
张扬缓缓站起身来,被推走的椅腿在木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,她走到窗户边,背对着陈书,肩膀难以抑制的抖动,说话的声音同样带着轻微的颤抖。
“小赵,他好像已经跟了我好些年了。”
声音很轻,被外边的杂音给掩盖了。
窗外,隔壁总领事馆大院子里的夜灯在空中射出一道白皙的光芒,街道对面的商铺们熙熙攘攘,叫卖声、吵闹声并没有因为这个时间点而流逝,反倒是越来越热闹。
就这么过了几分钟,张扬慢慢平静下来。
“陈警官,见笑了。”张扬转过身来,神态已然恢复了正常,那位独立的、敏锐的、决绝的女记者又回到了她的身上。
“多讽刺啊,以前我们卧底黑煤窑、揭露地沟油、报道拐mai妇女儿童,把命搭在刀尖上把这些社会阴暗面曝光出来,然后就等着政府用雷霆之力把他们全砸下来,把那些个肮脏的、丑陋的废物全砸个稀巴烂。”
张扬的语速很快,一句接一句:“我们.我们只需要点起那火,照亮那黑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