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里,旁若无人的拨开那四个挡路的壮汉,走到祸根苗背后,拽着他的衣服将对方扯转过来。
“足下何人?”
“你是谁家的小子?”
这位年轻的债主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的凌晨,伸手制止了随从们想要上前的举动。
他很会察言观色,眼前这人虽然年纪跟自己相仿,但那一身上位者的气势却怎么也掩藏不了。而且对方根本不把自己的随从们放在眼里,一开口就是老气横秋的长辈口吻,在没搞清楚情况之前,他是绝对不会贸然得罪对方的。
“我……在下洛阳蒲家,蒲盛。”
“你父母就是这么教你的?在人灵前要债?刚才兵部尚书都是双手敬香,你哪来的胆子单手插香的?”
“足…足下是……”
“我叫凌晨。”
蒲盛听到这个名字后,双眼浮现出一丝迷茫,京城姓凌的纨绔子弟,好像没有听说过啊……
好像就只有那个……哎?
蒲盛的大脑飞速运转,拼命整合自己听说过的信息,直到和眼前的人渐渐重合,一颗心瞬间坠入谷底,额头上冒出了微微细汗。
不会吧……不会这么巧吧……
“可……可是殿……殿帅?”
凌晨毫不客气的推开他,冷声说道:“既然你还有点见识,那为何要做出如此失礼之举?灵前要债,亏你干得出来!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,你别想竖着离开这里。”
蒲盛“噗通”一声就跪了下来,面色苍白的说道:“禀…禀将军,实是聂府游之公子在小人这儿支了银子,已经逾期两月,怎么要都躲着不还,小人实在没办法了,才……才出此下策。
适才只是无奈之举,并非对老县伯心存不敬啊!长者逝去,小人再怎么混账,也不敢借此无状,只是……只是实在没有办法了……”
在聂无为的灵前,凌晨不想在弄出什么幺蛾子,于是一脚踢在蒲盛身上,怒喝道:“再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,滚去重新敬香!”
蒲盛如蒙大赦,挨了一脚不但没有恼怒,反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。
他连忙爬起来跑到桌子前,颤着手重新取了三根香,恭恭敬敬的点燃,领着四个一脸懵逼的随从,规规矩矩的鞠躬。
双手捏着香柱插进香炉里后,蒲盛又整理好身前的垂衫,庄重的跪了下来,多磕了三个头为刚才的行为赔罪。
凌晨皱眉瞅着他们,这才心里舒坦了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