麦黄则又出去晃了一圈,顺道买今日的菜,回来时又凑到禾衣身边,忍不住与她说听来的闲话,说着说着,又说到赵霁云身上,“娘子,今日听说五爷的兄长在给他寻神医呢,听说五爷腿断了,下半辈子许是都站不起来了。”
手中的毛笔稍稍顿了一下,她垂着眸子,轻声:“那便盼他能寻到神医来医治。”
麦黄忍不住睁大了眼问:“娘子一点不担心五爷吗?”
禾衣静心画着手里的图样,稳稳画完了才婉声道:“我担心又有什么用呢?我不是神医,帮不了他。”
麦黄眨眨眼,想想也是,但还是嘟囔了句:“可……从前二爷病了,娘子总是很担心的。”
禾衣不答她这句话,安静地重新拿了一张纸画。
那厢,赵霁云躺在营帐中,心情却是一日比一日差。
这日青石低着头硬着头皮进去,听到自家公子温柔亲和的声音:“今日也没有消息吗?青石,你为何不抬头看着我?是怕说的话惹我生气么?”
青石这才紧张地抬头。
赵霁云垂袖站在桌案旁,这两日战事稍歇,他养着伤有了几分闲情逸致,手中拿着画笔,方才在作画,随意穿着身宽袖袍子,身形修颀。
青石想念青川了,他实在对这般的公子难以撑住,只小声说:“邻近几座城并未有女郎特地来打探消息。”
这几日,青川没有继续打探陶娘子的下落,而是转而派人盯着几座城,看是否会有女郎主动关切问询,这自然是五爷下的令,他看过地图后便断定陶娘子走不远,定是躲藏在附近邻城,既在附近,自然能听到五爷的消息。
连续五日了,青石每日都要进赵霁云营帐中禀报一番,可每次说的话都是一样的。
赵霁云的脸色已经一片阴翳了,手里的画笔一下被他折断,但他垂着头,声音却轻柔:“貌美小郎呢?”
“也没有。”青石老实道,但他忽然想起一事,忙说:“青川说琼华公主快到了,路上还带了名美郎君在身边,许是听说五爷受伤了,便停下了玩乐,赶了过来……”公主性子骄纵爱玩,先前一路走一路玩乐。
“砰——!”不等他说完,砚台便砸了过来,他赶忙低头。
赵霁云却许久没说话,好半晌,轻轻笑了笑,喃声:“她定是在和我比谁能更摒得住,她赢了,她赢了,她对我真狠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