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改嫁,就是失去贞操,只是圣人体恤百姓困苦,所以才做出了一些个人让步,这才是圣人该有的品德。
辩论辩到这里,支持新《女诫》的辩手儒生,都有些束手无策。
结果,邓显鹤这家伙异军突起,突然就发表了一篇文章,他也不围绕辩题里的女子改嫁算不算失节,而是直接贴脸开大,全盘推翻。
先说失节,他直接言明,世人理解的失节与朱熹这位儒家圣人理解的失节,两者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。
世人认为失节,说的是女子改嫁算失节,这也是朱熹前后语段结合得出的结论,同样还是南宋以后长期政治宣传的结果。
但邓显鹤认为,朱熹这是借事讽谏当时的南宋朝廷,认为南宋朝廷对金人称臣乞降,那些宋臣投降金国,便是文臣和朝廷的“失节”。
堂堂中原正统,居然仕宦金人女真,这难道还不算“失节”?
邓显鹤要么不说,要说就直接做绝,他太年轻了,读过最多的书还是王夫之的禁书遗作。所以干脆搬出了大汉和伪清,认为若是大汉有一天与伪清称臣议和,那大汉就是“失节”,而那些伪清的汉臣、文人统统也都是“失节”的汉奸。
把辩题上升到朝廷层面,当场就打了反方的辩手名儒们一个措手不及。
邓显鹤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,接着又提出王夫之的核心理论。
反对程朱理学的禁欲,认为气元是客观存在,否定生而知之,认为圣人经典也不该一成不变,又认为人性没有善恶之分,只有根据实际需要的来回变换。
这么一番理论发表出来,刚刚才因为上一篇“仗义执言”,得到了正方辩手支持的邓显鹤,马上就变成了众矢之的。
本来双方辩手,还在围绕三纲五常、女子贞节打笔头仗。现在干脆也不打了,干脆联起手来先干邓显鹤这个儒家异端。
邓显鹤实际上已经很保守,因为按照王夫之的全盘思想,那可是能上升到反皇帝的。
均天下,反专制,这可太激进了。
激进到伪清不得不大力压制封禁,不可使其重见天日,而历史上王夫之的学术思想真正得到抬头,还要等到鸦片战争打完以后。
聂宇放下邸报:“此人才干如何先不说,胆子倒是真不小啊!”
左观澜闻言瞬间了然,大王只说这个邓显鹤胆子不小,却没说对方大逆不道,更没有恼怒生气,那就说明对邓显鹤的理论至少都是不反感的。
果不出所料,聂宇下一句便说道:“让礼部那边查查这个邓显鹤,看是哪里人士。若无问题,可推荐其去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