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正看见父亲的头颅在雪地上滚动,鲜血未止,眼眸尚睁。两人猛然睁大双眼,脸上惊恐失措,嘴唇微张,却尚未来得及发出半声哀喊。
巴特拉兹与列凡已如影掠至,刀锋无声地破开风雪——雪光与血光交织之中,两道冰冷弧线悄然划出。两具年轻的身躯应声而倒,跌入父亲尚未冷却的血泊之中。死亡来得迅疾,他们甚至没有机会说出最后一句话。喉间尚残存余息,脸上却已定格为未尽的惊惧与命运断裂的震骇,那是一种尚未理解死亡的年轻表情。风起。雪粒在空中打着旋儿,轻盈却冰冷地拂过三具并列的尸体,仿佛草原也在这一刻低头,为它曾承认的王者与王嗣,掩埋一段注定失落的传说。
契特里缓缓弯下腰,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沉重,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。他的手伸进雪中,冰冷的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手套,但他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寒冷,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雪中的物体上——图赫里勒的头颅。当他终于提起那颗头颅时,一股温热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指流淌下来,溅落在洁白的雪地上,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红色。血迹尚未完全冷却,还散发着淡淡的腥味,这是生命消逝的证明。
契特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头颅,仿佛它只是一件普通的物品。他转身取来一根长矛,将生皮绳紧紧地缠绕在矛杆上,然后猛地一挥,将那颗头颅高高地举过头顶。在这一刹那,时间似乎都凝固了。那颗头颅在风雪中微微摇晃着,仿佛还残留着一丝生命的气息。血珠沿着矛杆缓缓滑落,一滴、两滴……最终滴落在雪地上,溅起一小片雪花。这些血滴就像是一行无声的悼词,默默地为败者哀悼。
然而,下一刻,整个场面都被打破了。士兵们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激发,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。这呐喊声如同雷霆万钧,震耳欲聋,在山谷中回荡,久久不散。这声浪如此巨大,以至于栖息在树枝上的残鸟都被惊飞了,它们扑腾着翅膀,惊慌失措地飞向远方。而雪松之巅的积雪,也在这声浪的冲击下簌簌而落,仿佛是天神在这场胜利面前也不得不颔首表示敬意。那一片片旋落的雪花,此时已不再仅仅是寒冷的象征,它们仿佛是天地为这场惨烈的战役所献上的冷寂礼赞。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,覆盖了血迹和雪地上的痕迹,将一切都掩盖在一片洁白之下。
卢切扎尔站在不远处,她的目光紧盯着那颗被高举的头颅。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,只有一双眼睛,如寒星般冰冷而锐利。她翻身上马,动作优雅而果断。她的手中并未持有长矛,但那杆立着敌酋头颅的长矛却如同有生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