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男男女女,聚集了不少客人。
不用多说,大家都在互相打探消息。
江家虽然久负盛名,但花姐却是个闷葫芦,在太太圈子里不算红人儿,贵妇们反倒更熟悉江家的三房姨太太庄书宁。
所幸陈太太是个热心肠,说话闲聊时,常常兼顾着花姐,总不至于令她受到冷落。
同桌的还有几位贵妇。
穿旗袍的丹凤眼,是交通署的刘夫人;戴玉镯的柳叶眉,是做贸易的高太太……
最年轻的那位姓黄,未婚,却是时下奉天有名的交际花,专门勾搭有妇之夫,堪称是太太圈子里的头号公敌。
然而,她如今坐在这里,却又没人敢放话撵她出去。
怎么呢?
因为她最近傍上了一名东洋军官,底气足了,说话都起高调,大家都不敢随意招惹她。
黄小姐打扮得相当时髦,烫着新式卷发,身穿洋装连衣裙,指尖夹着带滤嘴儿的香烟,穿金戴银,脚踩高跟,总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模样,五官虽然不算精致,眼眸里却自带风流,举手投足间,比那狐狸精还撩人,谁看谁迷糊。
她似乎是在凭借这一身金玉装扮,来掩饰自己骨子里的下贱。
陈太太看不上她,却又不敢得罪她。
每当黄小姐说话时,陈太太就默默地装聋作哑,等着别人假意奉承。
话虽如此,可大家毕竟是同桌落座,就算再怎么回避,聊得久了,还是难免有所交锋。
“唉,也不知道这仗还得打到什么时候!”高太太愁眉苦脸地说,“省城都乱成这样,还怎么做生意呀!”
凡是热心肠的人,多半都有点八卦。
陈太太一听,连忙问道:“咋的,你家的买卖也被抢了?”
“那倒没有,”高太太说,“可是京奉线已经停运一星期了,宽城子那边的车也不通,现在省城进不能进、出不能出,那还做什么贸易呀!每天起来干瞪眼,净在那赔钱了!”
陈太太点点头,看样子是真心替别人着急,便侧身望向刘夫人,问:“老姐,你家先生在交通署工作,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,这铁路还得等多久才能恢复呀?”
刘夫人叹声道:“别瞎想了,我家先生说,现在京奉线的重要路段,正忙着拆铁路呢,就怕郭鬼子拿铁路运兵。”
“那现在郭鬼子到底打到哪儿了,张大帅不会真要输了吧?”
“谁知道呢,反正我家先生最近经常跟着省府去找东洋人谈判,求他们开通南铁,好让吉黑那边的援军运兵过来。”
“那也就是说,如果东洋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