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之见,咱们掏出二三十万两银子,应付一下也就够了。”
“只要好好监督下面把事情办好,这二三十万两银子花出去,效果也堪比一百万两银子,甚至还要更好些。”
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,郑鸿渐心里再清楚不过,给老百姓救灾的钱,能够有十分之一真正花到实处,那都已是相当不错的了。
毕竟,下面还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官府衙门,形形色色的官员差役,总归是要层层盘剥,捞取一点好处的。
这是官场约定俗成的“规矩”。
赵清直却冷笑一声,嘲讽道:“都死到临头了,你郑鸿渐怎么还抓着那点钱不放呢?”
“刚才咱干爹的话,你难道还没有听明白吗?”
“这银子,根本就不是给灾民花的,它是给皇上花的!”
“你郑鸿渐有几个脑袋啊?连给皇上的钱都敢克扣?!”
郑鸿渐闻言,先是一愣,随即猛地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响,脸上瞬间浮现出懊悔的神色。
他恍然大悟,连连点头道:“还是赵兄言之有理啊!”
“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?”
“差点就犯了糊涂,误了大事!”
“皇上亲临巡视,咱们给灾民花钱,便等同于是直接给皇上花钱!”
“既然是给皇上花的银子,那便必须一分不少地花下去!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,语气坚定而狠戾:“谁他娘的敢从中克扣一分,我就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!”
“你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好!”赵清直语气加重了几分,“咱们现在什么都别再多说了,赶紧按照干爹的交代去办,立刻着手给陛下撰写请罪的奏折!”
郑鸿渐一听,又谨慎地问道:“那这奏折……究竟该如何下笔呢?”
“关于修筑河堤之事,能说的,全部都说,必须毫无保留地向陛下坦白陈述。”赵清直沉声说道,“而那些绝不能提及的,则一句也不可透露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凝重:“至于灾区的情况,我们之前确实是大错特错了。”
“我们只顾着粉饰太平,报喜不报忧,却不曾料到,这恰恰触碰到了陛下的逆鳞。”
“我们现在必须迅速坦承错误,宁可将灾情适当夸大,也绝不能再轻描淡写地瞒报。”
“至于李济川的死,”赵清直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,“那是绝对不能承认的,但也不能仅仅用一个小小的狱卒来顶罪了事。”
“按察使陈肃明恐怕是保不住了,按察使司衙门也还得再丢出一批官员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