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青松冷笑。
“他们看得见火!”
“只是闭眼!”
秦浩却不看他们回不回应,只把那纸烧了。
“接下来该换方向了!”
“往北!”
“轮到齐国了!”
香妃问:“齐王比楚王沉!”
张青松道:“他藏得也深!”
秦浩道:
“藏得深,就得挖!”
“挖庙之后,轮到—书坊!”
“藏经阁、诗律堂、教理局、星译房、玄文会……这些年他们换了多少卷?出了多少页?重刻了多少古卷?删改了多少词句?”
“我不全查!”
“我就挑一本书!”
“挑最危险的一本!”
“一本能让人信,能让人改理的!”
“然后,从那本书的版本开始—封,查,杀!”
秦浩挑的那本书,叫《易思编》。
不是正经律文,也不是史册教本,更不是那种能拿进朝堂的国典,它出自五十年前齐国一位名叫厉修的寒门文士,起初不过是一篇三千字的短文,论的是“气数有常而人可逆之”,后经十几代人传抄注解,不断扩增,变成了如今一整部二十万字的“杂经”。
《易思编》的最大问题,不是讲得离谱,而是它“太通”。
凡是听得懂话、会读字的普通人,一读就能明白里面的意思:王道不是天命,是“理顺人心”;换王不是弑君,是“调理气机”;旧制不是律法,是“因时可改”;而“改”,是每一代人都有权提的。
这本书在齐国本土从不公开宣讲,但书坊里总有,有钱就能印,教坊里总有人教,官吏私下也有人拿来读。
齐国人说这叫“思辨”,叫“文解”,叫“启蒙”,可秦浩知道—
“这是另一种形式的洗脑!”
他在大殿上把那本《易思编》拍在案上,指着封面那行小字。
“‘人非无权,惟未悟权’!”
“这就是他们的杀意!”
“不是让百姓读了造反,而是让他们永远觉得‘可以’!”
“哪怕一辈子不动手,心里也觉得旧制可换、王权可商!”
“那就不是秦家得失的问题了!”
“是整个中原的根,动了!”
张青松站在一侧,没插话。
香妃也没说什么,只悄悄记下了封面下方那一行印章:“齐王藏文馆·星律分编”。
这四个字意味着,这本书虽然不是齐王亲编,但却是齐国朝廷公开印刻的,是“在册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