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如歌坐在主位,严县令陪坐一旁。他们的对面,是几位身材异常魁梧、穿着厚重皮袍、腰间挎着弯刀的草原头人。
为首一人,颧骨高耸,眼窝深陷,目光如鹰,正是附近几个部落共推的大头人,巴图。他身后站着几个同样剽悍的护卫,手始终按在刀柄附近。通译站在中间,额头微微见汗。
巴图的目光扫过库房里堆放的货物:除了上次见过的煤块、盐巴、铁器、布匹,还多了几口铮亮的大铁锅,几捆打磨好的长矛杆,甚至还有几套半新的皮甲。
他的目光在那几套皮甲上停留了片刻,才转向季如歌,用生硬的官话夹杂着草原语开口,声音低沉如闷雷:“季村长,这些东西我都要,你打算定价多少?”
严县令清了清嗓子,展开一份事先拟好的羊皮卷,由通译大声念出:“……即日起,冰河驿旧马场定为互市之所。每月初五、十五、二十五开市,风雪无阻。北境城商民与草原各部,皆可携货至此,公平交易,各取所需。北境城一方,提供场地、秩序维护。草原各部,约束部众,不得劫掠往来商队……”
条款一条条念出,核心就是公平交易与互保安全。巴图和他身后的头人们低声用草原语快速交谈着,时而点头,时而争论。当听到“不得劫掠商队”时,一个年轻气盛的头人忍不住按着刀柄哼了一声。巴图严厉地瞪了他一眼。
季如歌只是掀了掀眼皮朝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扫了一眼。明明只是随意的一眼,却让人感受到了一股迫人的气势。
年轻人脸色一变,放在刀把上的手僵了僵。
巴图也感受到了对方带来的压迫感,恼怒又带着警告的看了一眼年轻人。
然后双手抱拳,冲着季如歌拱拱手:“抱歉,这小子还年轻不知规矩,还望季村长见谅。”
巴图的中原话说的并不是很好,舌头有点偏硬,但是能说到这个程度可见也是很努力的学习中原话。
他态度诚恳,亲自站起身,然后掐着刚才那小年轻的脖子,站在季如歌的面前,抬脚朝着小年轻的膝盖窝就是一脚踹下。
砰的一声,小年轻双膝跪在地上,发出咚的一声闷响,听的人头皮发麻。小年轻的脸都白了,巴图却神色不变。
季如歌看到这里,笑着摆摆手,示意巴图别为难小年轻。
“年少轻狂,少年有几分狂劲挺不错的。”季如歌如今看这些少年们,都觉得像看自己的孩子们似的,容忍度很高。
她现在心态稳的很,不是那种疯狂作死的,她都懒得动手了。
其实有时候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