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,本该是新进宫嫔妃头一回侍寝的日子。
皇后在养心殿软磨硬泡了半个时辰,端着贤后的姿态,苦口婆心地劝他翻牌子,字字句句都在试探圣意。雍正坐在龙案后,目光扫过那一排绿头牌,找了三遍,没有姝贵人的名字。
"莞贵人病了,"皇后见他迟迟不动,适时开口,"心悸受惊,太医说不宜侍寝。"
"哦?"雍正抬眼,"因何缘由?"
"今日在景仁宫,华妃处置夏常在一丈红,血淋淋的,吓坏了新人。莞贵人回宫路上,又在井里瞧见具泡得发白的尸首,华妃身边的太监说是个失足落水的宫女。"皇后说得轻描淡写,"皇上,您看这事儿……"
"你好好查查。"雍正冷声道。
"臣妾已命人去了。"皇后颔首,又道,"不过沈贵人和安答应还好好的,性子也沉稳。"
雍正当然明白她的意思,这是怕华妃独大,急着扶持新人来分宠,而这两个人正是她看中的。他指尖在"沈贵人"三个字上停了停,终究翻过了她的牌子。
皇后心满意足地告退了。
待殿内无人,雍正唤来苏培盛:"去,把东西都备上。"
"嗻。"
苏培盛从密格里取出那支幻香,在殿角鎏金香炉里点燃。袅袅青烟升起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,能叫人置身梦中,分不清虚实。
不多时,沈贵人被裹着锦被抬了进来,搁在龙榻上。
"小主稍候,"苏培盛笑得恭敬,"皇上还有些政务,片刻便来。"
她脸颊绯红,眼含春意,娇羞地垂着头:"臣妾……恭候皇上。"
他退出去,阖上殿门。殿内的香愈来愈浓,沈贵人的眼神逐渐迷离,唇角勾起痴痴的笑,仿佛已置身云端。
而此时的雍正,早已不在养心殿。
他在暗道中疾行,心跳一声比一声重。这暗道修了许久,从后殿直通承乾宫内殿,无人知晓。他走过无数次,在夜里,在梦里,在幻觉里。可唯有今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