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总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。
他开始怀疑了。
所以才会用这种审视的、仿佛在看一件即将被丢弃的瑕疵品般的目光,不断地打量他。
这个认知,让高途如坠冰窟。
他想起沈文琅对Omega根深蒂固的厌恶,想起他身边从未有Omega能长久停留。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,那么等待他的,将毫无疑问是立刻被辞退,甚至可能因为“欺骗”而面临更严重的后果。
失去这份工作,意味着失去唯一的经济来源,意味着妹妹的治疗将中断,意味着他将被那个嗜赌的父亲彻底拖入深渊……
不行!
绝对不行!
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,紧紧攥住了高途的心脏,让他几乎无法呼吸。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!他必须想办法保住它,哪怕……代价是更加彻底地隐藏自己,是更加卑微地、战战兢兢地,维持着这摇摇欲坠的假象。
在这种极度的不安和恐惧驱使下,高途开始下意识地、尽其所能地躲避沈文琅。
当沈文琅的目光扫过来时,他会迅速垂下眼睫,将所有的情绪严密地封锁在眼底深处,只留下一个恭顺而麻木的侧影。
当沈文琅走近时,他会微不可查地向后退缩半步,或者巧妙地调整自己的位置,尽可能拉远两人之间的物理距离,仿佛沈文琅周身那冷冽的信息素是某种致命的毒气。
他甚至开始尽量减少需要与沈文琅直接对话的机会,能通过邮件或林秘书传达的事情,绝不再亲自进去汇报。如果必须面对面,他的语速会不自觉地加快,措辞更加简洁精准,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对话,然后迅速逃离那片令他窒息的领域。
他像一只受惊的蜗牛,敏感地感知着外界最细微的风吹草动,然后迅速地将自己缩回那脆弱的、自以为安全的壳里。他用沉默筑起更高的墙,用疏离挖掘更深的沟壑,试图在那位洞察一切的君王面前,守住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秘密和尊严。
然而,他这小心翼翼的躲避,看在沈文琅眼中,却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印证。
看,他果然在心虚。
他果然在害怕。
他果然……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沈文琅心中的烦躁感,因为高途这明显的退缩和疏离,而愈发炽烈。那种想要靠近、想要确认、甚至想要……将那个不断后退的身影强行拉回来的冲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