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马三炮围着万山红,那张脸上绽放的、无比刺眼的、带着傻气的“真心”,一股难以言喻的滞闷与冲动猛地撞上心头,竟让他几欲脱口而出:马三炮!你醒醒吧!她根本不稀罕你!强扭的瓜不甜!你省省力气行不行?!
这突如其来的、完全陌生的情感洪流让龙千言自己都感到错愕和一丝狼狈。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,冰冷的山风灌入肺腑,强行将那点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了下去。一个逻辑清晰、冠冕堂皇的理由立刻浮上脑海:“一定是这样!我把这个烦人精当朋友了!作为朋友,岂能眼睁睁看他深陷不可能的情感泥潭无法自拔?长痛不如短痛!帮他认清现实、趁早解脱,才是对他好!嗯,有理有据,逻辑满分,绝无私心!” 他在心底飞快地说服自己,那股滞闷感似乎也因此找到了一个道德的宣泄口。于是,他整了整那件青灰色的长衫,仿佛要撑起一份理直气壮的“为你好”的正义感,用一种刻意提高、足以打断马三炮倾诉、还带着浓浓“好奇宝宝”味道的声音发问,脸上甚至挤出了一点无害的求知欲:
“马三炮,”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岗上显得格外清晰,“说起来我倒是很好奇。你在春江好所使的重炮,究竟是何制式?口径几何?那炮管端头,设计成方形是利于近战格挡,还是圆形便于远程瞄准呢?还有那炮弹填装……”他一连串专业又刁钻的问题,如同冰雹般精准砸向正沉浸在表白氛围中的马三炮,字字句句戳向他牛皮里吹得最鼓胀、也最经不起推敲的部分。
马三炮猛地收声,那张激动得通红的脸,像是被按了暂停键,瞬间僵住。他张着嘴,如同离水的鱼,发出一个“我……”的气音,然后彻底卡壳。他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龙千言——这该死的少爷!什么时候不来!偏偏这时候!不仅不帮腔,还专捡他最不懂的环节精准拆台?!一股怒火蹭地烧起!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这“不识相”的家伙摁地上摩擦!
可是……
他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万山红。她此刻正微侧着头,似乎……也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探究,看向龙千言发问的方向?这情形下要是扑过去打架,形象岂不是全毁了?
“……”马三炮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,上不去下不来,噎得他眼前发黑。最终,他只能极其生硬地从牙缝里挤出一点气息当作回应,然后猛地低下头,像只缩回壳里的鸵鸟,假装自己聋了哑了,专注于研究脚下石缝里一根顽强的小草,权当龙千言那一串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