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雾里，是力量运转的韵律，而非透支的颤抖。

张起灵依旧在前方开路，劈斩藤蔓的动作精准而迅捷。

他的警戒范围似乎悄然扩大了一些，将背负着伤者的吴邪也纳入了绝对的保护圈。

每当吴邪需要跨过倒伏的巨大树干或穿过格外湿滑的泥泞地段时，张起灵总会提前一步出现在最恰当的位置，或是无声地伸出手臂让吴邪借力稳住重心，或是用刀鞘拨开可能刮蹭到水生伤腿的尖锐枝桠。

他的动作极其自然，如同呼吸一般，没有言语，却将守护渗透在每一个细微的节点。

胖子跟在吴邪侧后方，小眼睛瞪得溜圆，一眨不眨地盯着吴邪的后背和步伐，脸上的惊愕渐渐被一种混杂着难以置信和“原来如此”的恍然所取代。

他几次想开口，看看吴邪那沉静专注的侧脸和稳如磐石的步伐，又把话咽了回去，最终只是低声嘟囔了一句：

胖子“好家伙…敢情以前躺藤椅上哼哼唧唧，是搁这儿装死狗呢…”

林间的光线逐渐明亮起来，灰白的雾气被染上淡淡的金色。

远处，雨村那熟悉的、黑瓦白墙的轮廓，终于在稀疏的林木间隐约可见。

当三人带着一身泥泞、露水和血腥气，终于踉跄着踏出沉雾林边缘那浓雾的封锁线时，村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群人。

水生娘哭肿了双眼，在老村长的搀扶下，如同泥塑般呆立在最前面。

其他村民，陈阿婆、小翠、老李头…脸上都写满了焦灼、担忧，以及几乎不抱希望的绝望。

当胖子的身影率先出现，紧接着是背着水生的吴邪，以及沉默护在侧翼的张起灵时——

人群瞬间死寂。

随即，爆发出一片压抑不住的、带着哭腔的惊呼！

老李头“水生！是水生！”

建国“老天爷！还活着！”

老刘“吴老板！是吴老板背着！”

水生娘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，踉跄着就要扑上来。老村长一把拉住她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吴邪背上那昏迷不醒、满身血污的儿子，嘴唇哆嗦着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胖子“快！让开！让开！陈阿婆！草药！热水！”

胖子扯着嗓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