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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看胖子质疑的眼神,目光越过他,落在张起灵转过来的沉静面容上。那眼神里没有逞强的虚火,只有一片沉静的坚持。
张起灵的目光在吴邪脸上停留了两秒。那眼神锐利依旧,却并非审视他的虚弱,更像是在衡量他此刻的决心与状态是否匹配这份坚持。空气凝滞了一瞬。
胖子张了张嘴,还想说什么。
小哥“嗯。”
张起灵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,一个简单的音节,却像一道无声的指令。
胖子把话咽了回去,脸上神色复杂,但终究没再反对。他小心地停下,在张起灵的帮助下,缓缓将背上的水生放了下来。
吴邪走上前,动作没有丝毫犹豫。他背对着水生蹲下,脊梁挺直,肩胛骨在薄薄的衣物下绷出清晰的线条。
他伸手抓住胖子递过来的绳结,调整了一下位置,稳稳地扣在自己肩头。然后,深吸一口气,腰腿同时发力——
水生那瘫软的身体,被稳稳地负在了吴邪的背上。
没有预想中的踉跄,更没有吃力的摇晃。吴邪站直身体,动作流畅而稳定。
水生的体重压下来,确实带来一股沉坠感,但这沉坠感,却奇异地唤醒了他身体深处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。
那不是沙海十年磨砺出的狠厉,也不是后来雨村倦怠养出的懒散,而是更早以前,在那些下地的岁月里,负重攀爬、生死一线间锻打出的、被尘封在安逸表象下的筋骨之力。
一股久违的、力量在肌理间奔涌苏醒的微热感,从腰背蔓延至四肢。
他掂了掂背上的人,调整了一下重心,确保水生断腿的位置不会受到挤压。
然后,他抬起头,目光扫过胖子惊愕的脸和张起灵那双沉静无波、却似乎掠过一丝极淡了然的眼睛,简短道:
吴邪“走。”
归途继续。
吴邪背着水生,走在中间。他的脚步落在湿滑的腐叶和倒伏的枝干上,异常沉稳。
没有胖子那种深陷泥泞的拖沓感,每一步都带着一种精确的、本能般的判断,避开最滑腻的地方,踩在相对坚实的落脚点。
呼吸平稳悠长,只有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在晨光下闪烁着微光,顺着脸颊滑落,无声地渗入肩头粗糙的麻布衣料。
那喘息带着运动的灼热感蒸腾在微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