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是漼时宜拜小南辰王为师,从此漼时宜是南辰王府的十一了,时宜被安排到书房,供画师画像去了。母亲漼三娘则留下来有话要说,漼三娘所求三件事。
其一,漼家派来的将军与两千兵士,他一口应承并视同王军。他治下的西州王军有自己的耕地,非战时可自耕自足,足可见他的治军有道。
其二,漼三郎从军无需见信,只要漼家小公子不怕死,随时可以加入军营,他从来不拒绝投军的名门望族,望族子弟与平民士兵并无差异,能留下来的全凭真本事,这是治军严明。
最后一事。从他见到时宜,从漼三娘的神情,他早已推测出事关时宜,也许他也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了解此事。
听完漼三娘讲述十一失语的由来,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写满了心疼与怜惜。
通过此三件事,漼三娘对小南辰王的为人也了然于心。
拜师结束,时宜依依不舍的拜别她的母亲
卯时初刻,窗外已有熹微晨光固执地钻过雕花窗格的缝隙,在青砖地上投下暧昧不清的格子。沈知意费力地将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缝,混沌的意识沉甸甸地坠在深渊边缘。意识稍稍清醒些,她便在柔软的丝绸被褥里陷得更深,整个人缩成一个抗拒的团,恨不能将脑袋也埋进去。这古代贵女的日子什么都好,就是这公鸡打鸣便要起身的规矩,简直反人类!她现代人的灵魂在生物钟的酷刑下哀嚎了快半年,依旧驯服不了这具也跟着懒惰起来的身体。
赖了不知多久,直到外间隐约传来细碎却清晰的脚步和低语,她才磨磨蹭蹭地起身,趿拉着软底绣鞋,裹紧晨褛,带着一身睡意挪到窗边。吱呀一声推开沉重的窗扇,料峭的晨风裹挟着湿润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,激得她微微一哆嗦,残存的睡意瞬间被驱散了大半。
庭院中,薄薄的雾气如同稀释的牛乳,尚未完全消散。青石砖路泛着幽凉的湿意。就在几步开外的垂花门洞下,时宜正跪在那里。
女孩穿着素净的月白襦裙,乌发一丝不苟地绾着,身姿笔挺如新抽的嫩竹。她面前的妇人,衣着同样素雅却隐隐透着庄重,眉眼间是沉淀下来的从容。时宜俯身下拜,双臂缓缓展开,以肘触地,前额轻轻点在铺着细碎石子的冰冷地面,停顿了片刻,才又徐徐直起腰身。
那姿态,缓慢、端凝、虔诚,仿佛每一寸移动都承载着无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