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意。
“太好了!”沈知意立刻欢呼起来,方才的愁云惨雾一扫而空,仿佛得了莫大的恩典。
教学的日子枯燥却也微妙。周生辰只要军务稍歇,便会抽空指导她。沈知意第一次握住那杆沉甸甸的狼毫笔时,感觉比拿千斤重担还费力。手腕僵硬,下笔不是墨迹洇成一团黑疙瘩,就是细若游丝不成字形。
“执笔须松紧合度,腕悬而指实……”周生辰起初只是在一旁口头指点,语气平静无波。
然而沈知意努力了半天,纸上依旧惨不忍睹。
“不是这样……”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在她头顶响起。下一刻,带着薄茧的微凉手指轻轻覆上她用力过度而泛白的手背,另一只手臂则沉稳地绕过她纤细的腰侧,撑在桌沿,将她整个笼罩在他沉稳的气息之下。他的胸膛几乎贴着她的后背,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际。
沈知意身体瞬间僵硬,心跳如鼓槌般猛烈敲击着胸腔。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掌心传来的力度和温度,引导着她的手腕。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墨香和他身上清冽的、混合着隐约皮革与冷铁的气息萦绕鼻尖。她的耳根悄然烧了起来,一路蔓延到颈侧。
周生辰的身体也有一瞬的凝滞,但他很快摒除了杂念,专注于矫正她的姿势:“看笔锋走向,顺着它的势……”
几次之后,这种带着压迫感和难以言喻亲昵的贴身教导,竟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常态。沈知意从最初的慌乱无措,渐渐习惯了背后那方坚实温暖的依靠,甚至开始依赖他指尖沉稳的引导力量。周生辰也愈发自然地靠近,偶尔看到她因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唇,或是鬓边垂落的碎发,眼神会停留片刻,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。
这一个月沈知意几乎都在练字认字,在营帐里每天就是写写,认认,背背!
“天呐——!”一声哀嚎打破了帐内的宁静。沈知意终于忍无可忍地将狼毫笔往笔山上一丢,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般颓然趴倒在冰凉的紫檀木书案上,额头抵着摊开的字帖,“这繁体字……笔画比迷宫还绕!古人写字是在练什么上古符咒吗?!”她闷闷的声音从臂弯里传来。
几乎是同时,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沈知意如同装了弹簧般瞬间弹起坐直,手忙脚乱地抓起笔,装模作样地在纸上涂抹,心虚得不敢抬眼。
周生辰走进来,目光精准地掠过她面前那张只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字、墨迹还糊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