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说什么。”马嘉祺伸手扶他,袖口的龙纹擦过刘耀文的额头,带着一丝暖意,“我在长安等你回来,咱们还要一起放灯。去年上元节你说想看江南的荷花灯,等你凯旋,我便奏请父皇,让你随使团去江南巡查。”
刘耀文的眼眶忽然红了。他自六岁入东宫伴读,马嘉祺待他从无储君架子,寒冬里会分他一半暖炉,酷暑时会与他共饮一壶凉茶。可此刻望着殿下苍白的脸,他忽然读懂了那句“等你回来”里藏着的沉重——北狄铁骑凶猛,雁门关已成死地,这一去,怕是凶多吉少。
那夜的月色被乌云遮得严实,丁程鑫翻墙潜入东宫时,靴底沾着的泥点蹭在回廊的金砖上,像一个个淡褐色的泪痕。马嘉祺的书房还亮着灯,窗纸上拓着他俯身的剪影,手指在舆图上反复移动,像在丈量生死的距离。
“殿下。”丁程鑫轻叩窗棂,声音压得比风还低。
马嘉祺猛地抬头,眼底闪过一丝惊惶,随即化为复杂的情绪。他推开窗,带着墨香的晚风涌了进来,吹得丁程鑫的发丝贴在脸颊上。“谁让你来的?”他的声音带着沙哑,“丁家现在被东厂盯着,你不该冒险。”
“我听说了雁门关的事。”丁程鑫从怀里掏出个锦囊,针脚歪歪扭扭,边缘还沾着几根艾草,“这平安符是用我的头发混着艾草缝的,我娘说这样能挡灾。我打听过,北狄人信巫蛊,见了这个会害怕。”
马嘉祺接过锦囊时,指尖触到里面硬硬的东西,拆开一看,竟是半块碎银——丁程鑫把自己这个月的月钱都塞了进来,想让他打点边关的将士。他忽然攥紧丁程鑫的手腕,指节泛白如玉石,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:“阿程,若有一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……”喉间涌上的腥甜让他猛地侧过脸,帕子上瞬间染开一朵红梅,“你要信我,那都是身不由己。”
丁程鑫望着他眼底的血丝,忽然想起父亲昨夜在书房烧掉的信。火光里,他瞥见“北狄粮草”“西市”几个字,父亲的声音带着绝望:“北狄的战马吃的是关中的草料,他们的刀箭用的是长安的铁……这背后的人,咱们惹不起。”
夜风卷着烛火晃动,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两只即将被黑暗吞噬的蝶。丁程鑫把锦囊塞进马嘉祺掌心,忽然踮脚抱了抱他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我信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