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静姝心脉瘀滞非一日之寒,需循序渐进。
苏静姝收针,用干净的棉布擦拭针尖,语气平静无波
苏静姝山长昨夜又熬夜批阅学子课业了。
这不是询问,是陈述。
顾砚书微微一怔,随即露出一抹无奈又坦然的浅笑
顾砚书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慧眼。
顾砚书几位学子的策论关乎秋闱,实在放心不下。
苏静姝命若悬丝,尚忧他人前程?
苏静姝抬眼看他,那双清冷的眸子直直看进他眼底,带着一丝医者对病患不遵医嘱的不赞同,却又奇异地不含责备,只是陈述一个事实。
顾砚书被她看得心头微震。
那双眼睛太干净,太透彻,仿佛能映照出他所有隐藏的执着与挣扎。
他避开她的目光,看向窗外摇曳的竹影,声音轻得像叹息
顾砚书先生可知,砚书此生,恐难有亲赴科场、金榜题名之日了。看着这些朝气蓬勃的学子,将他们引向更广阔的天地,便如同……圆了自己一个残缺的梦。
他顿了顿,自嘲地笑了笑
顾砚书说来惭愧,这大约是……病中之人一点无用的执念吧。
苏静姝收拾药箱的动作顿住了。
残缺的梦……她心中那口古井,似乎被投入了一颗稍大的石子,水面漾开一圈涟漪。
她虽不能完全理解这种情感,但能感受到那份深沉的遗憾和寄托。
这感觉有些陌生,像指尖触碰到了微温的瓷器,不再是彻骨的冰凉。
苏静姝执念伤身。
她最终只是淡淡说了四个字,语气却似乎比平时软了一丝,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。
-----之后的日子----
柳依依来得越发勤快了。
每次苏静姝在时,她几乎必到,端来的汤汤水水也从参汤变成了燕窝、雪蛤,极尽名贵。
她总是笑语盈盈,对顾砚书关怀备至,对苏静姝则保持着一种表面客气实则疏离的态度,言语间不时流露着“我们才是同一阶层”的优越感。
柳依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