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,他忽地笑了起来。
就在陈承安以为他被自己说动、要将此事轻轻揭过去时,却听他道:“父亲之言,恕儿子不敢苟同。如若父亲真的明理,那就尽早写一封罪己书,儿子回去后会亲手呈给圣上。否则,儿子会将自己查出来的证据尽数交给御史,父亲静待弹劾就好。”
陈承安脸色骤变:“陈清言,你敢弹劾你父亲?你这是犯上不孝!”
“正如父亲所言,为了整个陈家,儿子不得不这么做。”陈宴道,“父亲以为刚才那通冠冕堂皇的话就能掩盖您敛财的真实目的了?什么朝堂安稳……并不是,您只是投靠了太子而已。你做的那些,只是为太子一人铺路。”
陈承安的嘴皮子狠狠抖了抖:“原来你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祖父明确下令,陈家不参与党争。况且太子未必能继承大统,父亲的宝或许押错了。”
陈承安低吼道:“太子是正统储君,如何不能押?!他日太子君临天下,我便有不世之功,陈家更会如日中天!”
“父亲美梦注定不能实现,请父亲及早醒悟,回头是岸。否则,儿子只能大义灭亲了。”
“明日这个时候,我来拿父亲的罪己书。”陈宴刀枪不入,朝陈承安一礼,“儿告退。”
“陈清言,你给我站住!”
给他留下的是陈宴的关门声。
“反了,反了!”陈承安气得心口疼。
他怎么会养出这么铁石心肠、油盐不进的儿子!
——
经过几个月的审理,兵部侍郎郭康毅和提举皇城司尤靖对所犯之事供认不讳。
夙西山铁矿旧事又被重新挖了出来。
暻顺帝命一位监察御史去夙县,好好彻查此事,不要再有一个漏网之鱼。
郭康毅和尤靖被判了斩监候,等御史回来后再行处决。
谁都知道,这两个人是铁定保不住了。
三月十五,良辰吉日,邓妤嫁入了六皇子府,成为了宁寒青的侧妃。
其实宁寒青要娶邓家姑娘很好理解——他刚没了郭康毅和尤靖,自然要拉拢新势力。
让叶绯霜意外的是,暻顺帝竟然同意了。
转而一想,也是,暻顺帝就喜欢让他的儿子们斗。
他们斗得越狠,他的皇权越稳固。
即便是侧妃,宁寒青也给足了邓侍郎面子,操办得热闹又不逾矩,还摆了丰盛的酒席。
席间,叶绯霜还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——赵芳菲。
赵芳菲的夫君聂遥在第二次春闱里中了二甲第七名,现在正在翰林院任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