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只站在外面,没有进去,且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如丧考妣,气压低得不能再低,不知道的,还以为要在这里上吊。
苏执舟问: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周淮序生病的事保密工作做得很严,除了他们这些亲近的人,没对任何人透露。
“是我有话要跟周淮序说。”
说话的是颜言。
她顿了下,在苏执舟诧异疑惑的目光落下来时,补了一句:“是帮昭昭转达的。”
苏执舟沉了沉眸,若有所思。
颜言的脸色并不好看,眼底还有隐隐的慌张和迟疑,不然也不会在病房外面站了两个小时,还迟迟不敢进去。
倒是徐烬青替她朝苏执舟说道:“周淮序昨天刚做完手术,颜言不太确定现在适不适合跟他说这些,你帮忙先去问问看呢。”
苏执舟颇为意外地扫了徐烬青一眼。
这货今天倒是格外沉稳,挺有脑子。
颜言既然是帮沈昭带话,想来周淮序肯定会见人,但苏执舟还是想先进去看下情况。
于是点了点头,推门而入。
病床在套间里面的卧室里,最先闯进他视野的,是门边衣柜挂着的女士外套。
苏执舟看见沈昭穿过。
左手边是洗手间,洗手台上放着一蓝一粉的洗漱杯,紧紧地挨在一起,密不可分。
洗手台镜面旁边的格子里,整齐摆放着护肤品、沐浴露之类的日用品,沐浴露是玫瑰清香味的,很明显也是沈昭喜欢用的。
偌大的高级病房里,每一处角落,每一寸空气,无一不是沈昭留下的痕迹。
苏执舟突然有点喘不过气。
他觉得自己犯了一个认知上的错误——
只顾着思考和理解沈昭为什么会离开周淮序的他,却低估了失去沈昭,会带给周淮序的痛。
好朋友之间的相处总会开一些相互比惨的玩笑,苏执舟忍不住想,在失去爱的人这件事上,若要拿他和周淮序相比,两个人现在只能说是不相上下的凄惨。唯一不同的是,他失去的很早,时间也过了很久,痛已经变得麻木。
而周淮序还在失去的起点。
痛意淋漓鲜活,无法估量,没有尽头。
李医生和其他医护人员都在里间给刚醒来的周淮序就诊,苏执舟进去时,看见后者背靠着枕头坐了起来,冷峻脸庞透着苍白,唇也很干。
旁边护工递了杯水过去,被冷淡拒绝。
那样平静,那样淡漠,仿佛还是以前那个人让人永远都看不穿的,无法接近的,可望而不可及的周淮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