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成竹,将近来布置大略说了,连同详细打算也如实禀报,不尽之处,请杨忠点拨。
洛州因临近京城,其威胁比锦州一带更甚,算是杨忠的心腹大患。
麟德殿的内殿中亦有洛州舆图,杨忠带杨坚进去,按他的布置推敲谋划,午时方罢。
然而再细致周密的谋划,最终仍要落到真刀真枪的较量。刘昉在洛州只手遮天,胆敢公然抗旨挑衅皇权,其底气便是手底下的众多鹰犬兵马,杨坚此去洛州,实如孤身深入虎穴,处境令人担忧。
杨忠膝下唯独杨坚这个独子,纵然想除去心腹大患,终究担心杨坚安危。
在杨坚执意恳求下,才勉强答应,叫他见机行事,倘若太过难啃,便适时回京。淮南的四年都熬过来了,不是非要急在这一时。
杨坚应命,见杨忠罕见的担忧犹豫,心中也自感慨。
淮南的四年,确实是出生以来最难熬的光阴,那四年生死相依,父子二人的感情远非寻常皇家父子可比。他缓缓收起舆图,突然问道:“父皇,倘若儿臣在洛州遭遇不测……”
“胡说!”杨忠当即打断,“朕派良将助你,即便事情办不成,务必全身而退。”
“儿臣是说倘若。”杨坚端坐在蒲团上,修长的手指卷起舆图,“倘若儿臣遭遇不测,父皇会不会……心疼?”
杨忠神色肃然,告诫般盯他一眼。
杨坚面不改色,等他回答。
父子俩性情冷硬,均不喜表露心意,甚少说这样的话。杨忠不搭理他,站起身动了动略微僵硬的双腿,扭头瞧着书架,才淡声道:“你是朕唯一的儿子。”
杨坚跟在他身后,“儿臣这回孤身赴险,想求父皇一个承诺。”
“说。”
“倘若儿臣能安然归来,恳请父皇开恩,让儿臣达成心愿。”
杨忠回身盯着他,霎时猜到他想说的话,“独孤伽罗进建章宫,绝无可能!”
“儿臣不敢为难父皇。”杨坚扯了扯唇角,“儿臣想求的是,封姜琦为郡主,不再提将她册立为殿下妃的事——儿臣的意中人唯有独孤伽罗,父皇不喜她,儿臣不敢立时强求。但是姜琦,儿臣绝不会娶她。”
杨忠微愕,回身瞧着杨坚。
父子俩在朝堂的事上素来默契同心,唯有杨坚的婚事上屡起争执,每回提起,几乎都不欢而散,像是硬碰硬的石头,没人愿意服软。杨坚这还是头一回,改了往日的冷硬倔强态度,以如此平和甚至带些恳求的语气提及此事。
杨忠沉吟。
自上回饭桌上争执过后,他也认真考虑过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