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愈,他怎忍这样罚你?要是落下病根了怎办?”周瑜垂眸,密睫针一样排开,遮敛双瞳水色:“是犯了很重的家法,瑜罪当如此。”孙策更忧心了,问:“可是你为救我用了周家的‘三方草’?景爷爷定是气你帮外人说法,用去了周家的宝物。你跟他说是我威逼你,饶他出出气不就好么?”周瑜摇摇头,孙策急站起来,道:“你这倔驴!你不去与景爷爷说,我自个儿去!他要有气,叫他打我就是,干甚么罚你跪着。”周瑜只再摇摇头,说:“你不懂的,此事与你无关。”孙策不信他哄,说:“你要是惹景爷生气,怎能与我无关?”他俯身想把周瑜扶起来,反触到了周瑜背后的伤。周瑜一缩身子,疼得嘶喘不止,孙策这才发现周瑜背上不止是那天的伤,还添了不少鞭痕,红癍虬结,若血蛇一般缠在他身上,恐是连药也没施,便来这捱罚了。
孙策看着周瑜背后的伤,心疼的五脏六腑都一齐痛了。他不敢去动伤处,扶着周瑜双臂,问道:“他们还罚你什么?”周瑜说:“也没些什么了,只是捱了几鞭子,罚我跪祠堂。”孙策说:“景爷好狠的心!”周瑜说:“我犯了家法,本就该罚。景爷愿意救我,已是开恩了。虽被罚跪,我仍在静坐调息,负伤后运转周天,对修为有好处的。”孙策说:“有益便能这样罚你?你可曾吃饭不曾?”
孙策挑的专是佣人吃饭换班的时辰来暗访,见迟迟未有人给周瑜送饭,一下就觉出不对来,周瑜搪塞不过,最后说:“夜饭亥时会有人送来。”孙策说:“亥时?那岂不是捡别人剩的残羹?”周瑜正想开脱,孙策不听他,见周瑜铁了心要跪下去,便言道:“你等着,我去给你找饭吃。”周瑜一扬眉,问:“还钻狗洞?”孙策道:“我包得可牢了,总不会弄脏你的晚餐。”周瑜道:“那你要带些什么?”孙策问:“你想吃什么?”
周瑜忽愣了神。孙策这样问他,总叫他想起他们总角时那阵了无忧虑的时光。那时休沐,他二人奔走市集,谈天聊告时,若遇上了小吃摊,孙策便常是这样停下来问他。周瑜吃得不少,人却总长不胖,孙策便攒了劲的加倍喂他吃,甜豆腐脑、酸马奶、豉汁煎鱼,还有街角王姨家的肉烧饼。小时候吃食这般多,好似总也吃不腻,小总角凑一起来碗餺飥,就美得分不清天地了。算而今,周瑜重看一眼那狭小的墙缝,笑说:“有什么好带你便带些什么罢。”孙策说:“当真?不要你最爱的豆腐脑花?”周瑜说:“我何时爱吃过甜脑花?”孙策说:“你唬人,你最爱吃甜的了!”
周瑜微笑,其实现下他头昏目眩,已吃不消任何食物,但见孙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