韵兰作死之后,就如江河日下,一年不如一年。
这边曾太夫人的马车回到范阳新城的城门前面,过往的行人见是节度使府的马车,都纷纷让路,让她们先进去。
杜恒霜没有出去相送,但是她的难过。一点都不比小杨氏少。
媚娘也是她看着长大的,而且在她身边的时候。说实话,比在小杨氏身边多多了。
她抚养了她一场,她却还是头也不回地飞走了。
也许父母对于子女,都是这种心态吧。
萧士及知道楚媚娘今日就走了,杜恒霜肯定会难过,所以在正衙里心不在焉地处理完公事,也提前回来陪杜恒霜。
时值深秋,外面的天一日比一日黑得早。
萧士及大步走进来。
“将军!”
“国公爷!”
“节度使大人!”
一路上不断有兵士、下人和下属给他行礼问安。
萧士及“嗯”了两声,头也不回地往二门上行去。
“老爷回来了!”
“快去给夫人通传,就说老爷提前回来了。”
二门上的丫鬟婆子一顿乱跑,急急忙忙各行其是。
那边丫鬟传话到杜恒霜所在的正院上房内室的时候,萧士及已经掀开月洞门的帘子,走过雕花地罩,来到了他和杜恒霜日常起居的内室屋里。
他一眼就看见杜恒霜歪躺在南窗下的紫檀木长榻上,一支胳臂斜撑着头,目不转睛地看着半开的纱窗出神。
顺着杜恒霜的目光看过去,他能看见一支古拙的金丝鸟笼子挂在窗外的回廊下,笼子里一只花羽斑斓的翠鸟,正在笼子上吊着的小水壶里,一啄一啄地取水喝。
萧士及轻轻咳嗽一声。
杜恒霜回头嫣然一笑,“你今儿回来得倒早。”
“怎么?你不想我回来陪你?”萧士及笑着走过来,坐到杜恒霜身边,将她拉起来,“别犯愁了。媚娘有她的主意,你不是说不能以常人度之吗?”
“是,我是说过。可是事到临头了,不伤感是不可能的。你也知道,宫里哪是那么好过的?慕容皇后有陛下真心相待,却寿字头上差一点,也要费尽心机,才能保得一个孩儿平安。”杜恒霜轻轻摇头,然后将头靠在萧士及肩上。
“宫里当然不好过。但是这世上哪里有既轻松又安全,还能富贵双全、长命百岁的地方?若是有,恐怕全天下的人打破头都要去。”萧士及笑着劝道。
“总之有好处的地方,就有人争。你不争,就得本事比别人强,让别人争也争不过你。媚娘那边,说实话,比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