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了金光铺满院落的和煦春日。
“她说父亲那时候行径陇西,身子那么薄,还被同车的亲兄弟暗算。三招两式就被掀出了车,脑门在石头上磕了碗大的一块伤,血糊了眼睛,流了半脸。”
“我母亲看他可怜,将他带回家里医治。一来二去,便这么生了感情。”
“她说我父亲虽然一脸书生样,志向却比云天都高。义气加身,半点不输他师兄师弟那种舞刀弄枪的男人。日后若是做了官,定是个纵横正气,嫉恶如仇的父母官。”
如意看宇文成都神色平淡,语气却十足温柔,像怕惊扰了话中人一样。
如意有些感慨,她没忘了宇文化及是什么样的。
她早就从父母口中听说。入朝之前,宇文化及便像剔腐肉一般,铲除了大房和三房更加贪婪骄横的兄长和庶弟。而后以一己之力,从千牛备身起家,撑起了外强中干的上柱国府。
如意一贯觉得,宇文化及恃才而骄,手段狠辣。却没曾想,震荡门楣的宇文化及,竟然还有纯然的少年一面。
如意歪头看他:“然后呢?”
“再后来,母亲嫁入宇文府,便有了我。”
宇文成都微微停顿,音色被哽在喉间。
他幼时不懂,只觉得每当他拽着她袖子,稚气询问自己可有外祖母时,母亲语带黯然。
可如今他才明白,母亲为这门婚事牺牲了多少。
宇文府那时凋僻府门没落,内院各房,勾心斗角的事情层出不穷,绝对不是她一个笑游江湖的单纯女子能对付的来的。
可她为了父亲,执意入府。临行连个侍女都没有,只带了满腔滚烫的心意和三尺长剑。
更别提亲人的祝福。
成都长指黯然握拳,睫毛轻落,遮住了眼帘后的颤抖。
如意对上他悲伤的神色,有些疑惑的不知如何张口。
京中传言,宇文成都的生母早在生他之时,便难产故去。可听成都的意思,他与母亲分明有过一段闲适的时光,日子平静悠长。
半晌,她轻抚成都肩膀,心疼道:“成都,别难过。”
“你母亲肯定不希望看见你这么难过。”
成都摇摇头:“我只是,替母亲觉得不值。”
前日他回了老宅,娇娘声泪俱下,磕着头同自己请罪。
她掩着面哽咽:
“奴婢这么多年就想,夫人练武,那么好的身体底子,孕中又养的那么精细。纵然大房用了几次上不得台面的招数,可都被悉数躲过去了。因何故就一病不起。
“直到前日,夫人忌日,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