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于手掌之下了。成都,太子,他早早就有了防范。
如意心中忽然涌上一股苦涩。
世人皆道,新帝残暴。
三征高丽,一匹匹高头大马底下踩着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。他在阵前听喊声震天,心血澎湃。可行进踏来的路上,老农拖着病体都要灌苗扬肥的田地,被马匹踩得颗粒无收。
鬓发斑白老农破碎出声,睁着浑浊的眼,抖着手,对着枯瘦的老伴,嚎哭出声。
可如意也知道,父皇对她也是好的。虽然好坏掺半,但总归有好的。
她从小顽劣,长街纵马,上树爬墙,没有半点女孩子的样子。她从树上往下跳的时候,都是父皇接的她。那时候的父王,眉目舒展,嘴角挂笑。肩膀坚实有力,除了环绕蹦蹦跳跳的她,还会抚她的头。
溺爱纵容道:“我们如意,想做什么便做什么。我看谁敢拦?”
直到书房门被“吱呀”的一声关上,如意才回过神来。
她腿脚酸痛,但隔着薄光就能看清杨广模糊的轮廓,她半点都不敢挪动。
书案前,杨广起身欲走,视线拂过案上,长眸有些意外的抖了抖。
花梨木的书案上,干涸了一滴圆状的烛泪。突兀的落在书案中间儿,甚是显眼。
等到杨广踱出书房,如意才敢轻挪腿脚,僵硬的站起身来。
手上还捏着最后一封信笺,如意轻轻将鲤鱼书展开。
就着冰凉的月光,如意视线扫过字行,随即杏眸不由自主的瞪大。
白纸黑字间,赫然写着
——世民遵家父嘱托,利薄物轻,叨扰殿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