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李世民,皇位也不是正当得来的。
长安的七月,疾行的马车正被晨雾拢着,两匹一前一后的快马踏得小路尘土飞扬,完全遮盖了夏日该有的热浪。
她和长孙无忧挤在一辆马车上,宫变来的迅猛,人以少为宜。后面的马车只塞了两个信得过的丫鬟和细软,连车夫的位置都留给了李世民找来的江湖大夫。
长孙无忧蹙着一抹柳叶眉,愁思似要化在脸上。四肢虽还纤细,肚子却鼓得浑圆。
如意收了视线,攥住长孙无忧的手,安慰道:“秦王那边定是没事的,姐姐这眼看就到了月份,可别再闹心那些够不着的。这可是秦王的嫡长子,他的福气,在后头呢。”
长孙无忧吃力的抚了抚后腰,马车一路颠簸,叫她坐得发酸。
她怀孕已足了七月,京城的风云也足了七月,都是将要瓜熟蒂落的好时节。李世民既决定要起兵,她等虽为女眷之流,也断没有贪生怕死的念头。只是如今挺着个肚子,若真是出个差池,难免给世民留下后顾之忧。
好在临走前,李世民亲自送来一个江湖大夫,说是万金难求。
长孙无忧现在还能想起当时李世民的神情,身高八尺的一个人,恭谨的弓了身,抬手之间满是虔诚,他道:“烦请先生保我妻儿平安。”
她光是想着,眼眶就发酸。
如意见着长孙无忧眼睛又湿了,将帕子叠了四角,轻拭过去,半晌才柔声道:
“这孕中的人啊,都易动感情,泪流多了容易头疼,可要唤秦王请的大夫过来看看?”
长孙无忧接过帕子,也觉得失态,旋即摆手说不用。抖动的帕子扇出的温风直扑在她脸上,是清冽的松柏香。
长孙无忧愣了愣,抬眼看向对面的如意。如意一身月白的襦裙,外搭一件素青的披帛,望向她时眉眼温柔。曾经俏生生的一张脸,如今依旧白嫩,可却像失了灵气似的。早没了当年一身大红纱裙,纵马长街的跋扈郡主的影子。
似是由荷花芯里最招摇的细蕊,变做了挨着泥沼最近的绿叶。
无忧的思绪飘了好久,才猛然想到: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如意唤世民做秦王的?
还没来得及细推,就听车外霍然喊声大作。刀剑交接的叮咣声让车里的两人都白了脸。
长孙无忧一手扶着肚子,另一只手刚想掀开车帘,就被如意按住。响起的声音半是惊惧,半是冷静:“姐姐别怕,秦王临走前担心你和孩子的安危,早就安排了暗卫沿路护送。无论是山匪还是太子的人,都是半晌的事。”
话虽如此说,如意的手还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