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下头,假装在调整大氅的扣子,实则不愿让人看出他眼神里的失落。
他甚至已经开始盘算,自己是否还有必要搭乘前往伦敦的早班驿车。
然而就在这时,他听见身后传来一个语气平缓、但略带揶揄的熟悉声音:“路易,我们还以为你昨天就该到了呢。你这小子,害我们在南安普顿白等了一宿。”
路易猛地一回头,那是一张看起来胖乎乎但却让人安心的脸,高颧骨、阔额头,眉毛浓厚,身材魁梧、肩宽体壮,肤色就像是烘烤过的栗子——亚历山大·仲马,他的朋友。
跟在大仲马身后的狄更斯则笑呵呵地走上来,主动替路易拎起了行李:“别愣着了,路易,咱们走吧。”
路易朝着他们俩身后的人潮望了一眼:“只有你们俩吗?”
“只有我们俩?”大仲马一听这话顿时有些生气:“这叫什么话?亚历山大·仲马阁下亲自接待,查尔斯·狄更斯肩扛手提,法兰西文坛和不列颠文坛的两大青年领袖伺候你一个,这待遇你还不满意吗?”
路易意识到自己失言了,他连忙道歉:“不,亚历山大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是说,亚瑟……我之前在巴黎和他闹了点不愉快,他……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呢?”
大仲马捏着下巴思考了一阵:“他?或许吧,毕竟那家伙心眼儿不大是众所周知的。”
狄更斯则开口辩解道:“你别听亚历山大胡说,亚瑟压根就不知道你来了英国。他这会儿正和迪斯雷利先生在南安普顿的旅馆下榻呢,我们骗他说这次来汉普郡是为了打猎的。”
“打猎?”路易眨了眨眼,一时没反应过来:“你们跑到南安普敦打猎?打什么?打海鸥吗?”
“这你就别管了,反正,人我们是骗来了。”大仲马得意洋洋的把路易的行李扔上了马车:“走,上车吧。我们今天订了家好馆子,今天必须好好地庆祝一下。敬夏尔-路易-拿破仑·波拿巴,斯特拉斯堡的革命者!”
路易的脸涨得通红,他紧跟着上了车:“得了吧,亚历山大,我又没成功。”
狄更斯关上车门,紧跟着开口道:“事情的经过我都从法国的报纸上看到了,路易,我之前真没想到,你真是敢说敢做。不过虽然勇敢是一种值得赞许的精神,但你这样行动总归太鲁莽了。”
相较于关心路易人身安全的狄更斯,大仲马的不满主要集中于路易居然没在行动前叫上他:“你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我?你是觉得我是个胆小鬼?不敢参与你们的行动?拜托,路易,早在你成为政治犯之前,我就已经是七月王朝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