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吾辈自蒙官家恩典,受命主持贡举,为国取材,自当勇于任事,为君分忧呀!”
章衡黯然。
这是他的性格缺陷。
他不像章惇,热爱冒险,经常的梭哈。
也不像章楶,无论之前有多么犹豫,但一旦下定决心,就能勇往直前。
他是个典型的技术官僚。
习惯了在上级安排下做事。
一旦上面没有指示或者要求,他就会习惯性的去寻找故事、惯例。
然后按照故事、惯例做事。
这是他人生仕途中那个最大的挫折,给他留下的教训所致——当年章衡卸任初授的湖州通判后,回朝为盐铁判官,兼任起居注。
在任期间,章衡大胆的提出,三司财政,当按年编列预算,先预估一年所花费的钱财,然后以此为据,分配一岁的赋税征收与支出。
如此,就能公私两便,也能减轻百姓负担。
然后……
章衡就被内外一起围攻,只能黯然出知地方。
直到熙宁年间,才重新回朝。
纵然如此,他当年的大胆提议,也让他在朝野内外,遍布敌人。
于是,他这个嘉佑二年的状元,在仕途和官阶上,极为坎坷。
元丰年间,才被先帝特旨,准许服紫。
吃了这个教训,章衡自然在政治上无比谨慎,除非事到临头,不然他绝不愿做冒险之事。
算是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。
所以,面对王子韶的阴阳怪气,章衡只能黯然。
王子韶见着章衡的模样,只是呵呵一笑,不再说话。
他想要的目的,已经达到了。
自然不需要继续去招惹章衡。
一旁的范百禄看着这个衙内钻的模样,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起来:“小人!”
“阿谀奉承之辈!”
范百禄当然知道,王子韶这个衙内钻,其实是在向宫中表态。
博一个忠臣的名头罢了。
实际上,真叫这衙内钻来主持今年贡举,恐怕他会比章衡更加谨慎。
这可是科举!
上上下下,多少双眼睛盯着!
没有旨意,擅自变动,稍有差池,就是阖府获罪!
故此,在范百禄看来,王子韶纯粹是在做无本买卖!
三人相对默言的时候,门外传来了敲门声。
笃笃笃……
三人同时扭头,看向门口。
却见着一个熟悉的身影,推开了门。
是官家身边的童贯!
童贯看向他们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