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主任见他签了字,那张杏干脸也松动了些,没啥可藏掖的了:“黄口料嘛,河沟里的水,时有时无的。”
“眼下的这批料子还是这两个月的头道金,没办法,这料子精品率低的很嘛,就这一小车的料子,那可是山堆里挑出来的,其余的三级料,就地拉走当垫料了。”
苏阳点点头,他倒是没有说谎。
想想野狼沟。
诺大的地方,特级料也就那么几块,一级料也不算多,大部分都是二三级。
这就叫,没有羊脂玉的价,偏有羊脂玉的命。
“那咱们这还有什么黄口料的东西吗?加工好的玉器什么的,要是有的话,我顺手带上几件嘛。”
孙主任笑呵呵的,“我们是玉器厂,有当然是有的嘛,只是这生意得一笔笔做不是....”
苏阳听出话里的意思,左右看没什么人,从袋子里掏出一摞钞票,数了四万,放在桌子上。
一旁的老孙连忙收起来,装进自己皮包里,“恭喜你啊巴郎子,真是好眼光,屋外头那批料子就是你的了,你要是不方便的话,留个地址,我回头亲自开车给你送过去。”
“那好啊,就麻烦孙师傅了。”
这边刚谈定,那边一直眯着眼啜茶水的梁主任慢悠悠站了起来,嘴角一扬,带着苏阳去了仓管办公室。
签字,领了个小牌牌。
有了这个,就可以带着苏阳来到陈列室。
穿过一条弥漫着切割机油和粉尘的过道,来到一扇钉着皮革软垫的大门旁。梁主任跟看门的保安亮了下牌子,三个人便走了进去。
嚯!里面豁然开朗!
顶上是老式的条形日光灯,四壁贴着淡黄色的防火板,一排排玻璃柜子闪着贼亮的光,柜里放着各种玉器——白的、青的、碧的、墨黑的、糖黄的。
每件玉器下面都压着卡纸标签,写着“和田羊脂白玉童子戏鲤摆件”、“一级青白玉螭龙带钩”、“俄料金绿猫眼戒指”……
旁边还印着工价、料价、总价一串阿拉伯数字
最底下还一行小字,经手师:张卫国、李铁柱
国营厂的做派,恨不得把家谱都写上!
屋里头晃荡着十几号人,清一色的白衬衫,手里捏着文件包或计算器,看人眼神都带着几分打量与算计。
这些都是从内地跑来的大客户。他们来这公家厂子”进货,图的就是个“招牌硬、底子厚、逃不了和尚跑不了庙”。
但是质量参差不齐,难以保证。
为啥?
厂里端铁饭碗的师傅,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