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,沉声道:“四弟,你说什么?你……你起来再说。”
蚩尤悲楚难当,泪水一滴滴地落到掌背,灼烧如火,想要说话,喉中哽噎,什么也说不出来了。他傲骨嶙峋,一生之中,从未向任何人下跪,唯有此刻,满心愧疚悔恨,任烈炎如何拖扯,也不肯站起身来。
拓拔野心下难过,默默地走到岩石后,将那苍梧木棺扛起,放到烈炎身前。
烈炎身子微微一晃,脸色惨白,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,手指颤抖,轻轻地将那棺盖移开。阳光照在烈烟石苍白的脸上,长睫紧闭,双颊泛着淡淡的奇异晕红,嘴角微笑,容貌如升。
他怔怔地凝视了片刻,泪水倏然滑下,忽然又摇了摇头,微笑起来,抚摩着她的脸颊,哑声道:“她活着的时候,少有笑颜,想不到死的时候,却是含笑而逝,也不知那一刻,她究竟在想些什么?”
蚩尤心中又是一阵如绞的剧痛,深吸一口气,咬牙到:“烈二哥,全赖八郡主舍身相救,我们才能活着离开苍梧之渊。此恩此德,难报万一。”当下又将来龙去脉简要地述说了一遍。
刑天等人悚然动容,想不到九嶷山下竟是三天子之都,又想:“难怪这些苗军将士如狼似虎,凶悍骁勇,原来都是太古九黎囚民。”
烈炎听得悲喜交织,点头道:“‘凤凰历百劫,浴火死复生’。她没有辜负赤霞仙子教导,好,很好。”将棺盖重新盖上。想到从此再不能相见,泪水忍不住又滑了下来。
诸将无不黯然悲怒,此番冒险杀出重围。西进九嶷山,便是想解救八郡主,岂料伊人已逝,大军又连遭叛军阻截,深陷险境。转念一想,若非烈烟石舍身救了这数万九黎囚民,今日被叛军这般追杀,又焉能全身而退?或许这也是冥冥天意,因果循环。
当是时,远处号角激越,此起彼伏,有人叫道:“辣他他妈的,反贼!又来了不少反贼!”
转头望去,东南方数十里外,丘陵起伏,尘土滚滚,果然又有六七万叛军飙卷而来。赤旗鼓舞,赫然绣着“火正”、“南风”,竟是吴回的火正麒麟军因乎的南风飞骑军。
众人大震,这两部叛军都是南荒劲旅由各蛮族抽调而成,剽悍善战,与刑天的战神军也算是老对手了。烈碧光晟将他们传调而来,显是有心毕全功于一役。也不知还有多少叛贼正朝此地赶来?
念头未已,南边尖啸破空。嘈杂刺耳阳光下,那绵延万里的桂林八树银光闪烁,层叠晃动,仿佛碧海粼光,炫人眼目。
流沙仙子一怔,咯咯笑道:“这下有趣了,屋漏偏逢连夜雨,菌人要来向‘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