飘忽躲闪,像猫逮耗子似的戏耍着他,直到他周身血肉激破,爬满了蛊虫,再也不能动弹,才停了下来。
“太阳落山了,寒风呼啸,到处刺鼻腥臭,我形单影只地站在暮色里,突然觉得说不出的寂寞。从那一刻起,在这世上,我再没有任何亲人;就连仇人,也少得可怜了。
“确认所有的人都已死绝,我飞快地穿过后堂,钻人一个极为隐秘的地道。地道朝南蜿蜒六里,直通流沙河。出了地道,我顺流南漂,过了两个多时辰,来到了荒无人烟的流沙山。
“月亮升上来了,圆盘似的悬挂在山顶,连绵的银色沙丘像雪山,又像凝固的波浪。流沙从山顶汹汹冲下,卷着蒙蒙自烟,在河边堆积成沙滩。我坐在沙滩上,浑身湿淋淋的,冻得发抖,看着匕鱼从粼粼的河水里破浪冲起,听着寒风在对岸的树林里呼啸,落叶纷飞,突然觉得从未有过的自由。”她叹了日气,淡淡地道:“天下之大,我似乎哪里都可以去,但却哪里都不想去。于是我就在那流沙山住了下来,渴了就喝河里的水,饿了就吃肥硕的飞鱼,困了就睡在漫天飞舞的流沙里。
“那一年,我不过十一岁,可是却觉得自己已经很老了。有时候照见河里的倒影,突然会记不起自己是谁,记不起从哪里来,到哪里去……”
听着她那甜美、倦怠。盯又苍凉的声音,拓跋野心中隐隐刺痛,又想起了童年孤身一人,漂泊流浪的日子忽然觉得和送肤女之间,竟有着如此多的相似与共鸣时热血如沸.也不知是蛊虫作祟,还是隋难自禁,竟鬼使神差地转过头,在她耳垂上轻轻地一吻。
流沙仙子微微一颤.像是陡然僵住,呼吸顿止。
拓跋野嘴唇方甫碰到她滚烫的耳垂,登时醒过神来,心中抨坪狂跳,不敢抬眼看她,大是羞惭后悔,对自已暗骂不已又不好意思立即缩回头来,进退两难,尴尬之极。
所幸流沙仙子动也不动,没有进一步的反应,过了片刻,又继续柔声道:“如此又过了半个多月,一天夜里,我突然肚痛如绞,接着身上又长出了许多红斑,时而恶寒,浑身冷战,时而酷热,大汗淋漓,难受得恨不能跳入流沙河淹死。
“我忽然想起从皮母地丘出来的前一天,汁玄青曾神色古怪地告诉我,她新培植了一种奇毒花草,服用后半个月发作,症状便与此一模一样如若得不到她的独门解药,就会浑身溃烂,过上七日,便只剩下一堆自骨……”拓跋野大凛,失声道:“铭心刻骨花!”
《百草注》中记载了这种南荒特有的珍罕毒草,只能生长在腐骨烂肉之中,所开的花朵莹自奇香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