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易邮箱团队所在的办公区，空气凝重得像块铅。

江姗站在白板前，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和公式：服务器采购成本、带宽租赁费、运维人力开销、硬件折旧……

最终箭头指向一个触目惊心的赤字总额。

市场部经理老王，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男人，指着最后那个数字，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：

“江总！

不能再这么下去了！

邮箱用户数破五十万了！

是好事！

可您看看这成本曲线！

服务器集群从港岛、深市、京城一路堆到魔都、蓉城！

光是为了扛住邮件存储和收发流量，硬件投入和带宽费用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！

还有运维团队三班倒的人力成本！

免费？

免费就是往无底洞里扔钱啊！

再这样下去，整个网易网都要被邮箱拖垮！

董事会那边……没法交代啊！”

他说的董事会，是浩瀚电讯内部的虚拟决策层，代表着陈浩和主要投资人。

几个核心工程师也面露忧色，沉默不语。

免费策略带来的用户狂潮是甜蜜的负担，更是财务上的绞索。

江姗的目光扫过白板上冰冷的赤字，最后落在旁边一张打印出来的用户邮件截图。

那是一封来自西北小城用户的信：“谢谢网易邮箱！

让我能跟国外打工的儿子联系上了！

以前打国际长途太贵，一年说不上几句话。

现在每天都能发邮件，知道他平安，比啥都强！”

邮件的朴实和真挚，像针一样刺在她心上。

“收费。”

产品总监老周打破了沉默，语气沉重但现实，“必须收费了。

基础邮箱容量限制在2m，超过收费。

或者，推出vip邮箱，大容量、专属域名、无广告，按月收费。

这是唯一能活下去的路子。”

“收费？”

一个年轻的技术骨干忍不住反驳，“用户习惯了免费，突然收费，肯定大面积流失！

我们好不容易积累的口碑……”

“口碑不能当饭吃！”

老王激动地拍桌子，“公司要盈利！

要活下去！

看看人家‘北极星’（竞争对手），他们的收费邮箱做得风生水起！

我们呢？一直在烧钱！”

争论声在压抑的空气中碰撞。

江姗始终沉默着，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，仿佛在计算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