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念悠悠转醒,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,只余下锦被上淡淡的龙涎香气,昭示着帝王离去未久。
她慵懒地撑起身子,如瀑的青丝滑落肩头,衬得一张脸莹白如玉,眉眼间尚带着几分初醒的娇媚。
“娘娘醒了?”
早已候在外间的菡萏听到动静,立刻带着明媚的笑容,和芙蕖一同撩开帐幔走了进来。
两人身后跟着捧着温热铜盆、巾帕等物的宫女。
菡萏手脚麻利地伺候沈知念披上柔软的外衣,芙蕖则指挥着小宫女将温热的帕子递上,动作轻柔地为她净面。
沈知念的声音带着一丝晨起的沙哑,更添慵懒风情:“陛下何时走的?”
菡萏一边用沾了香露的梳子,小心梳理着沈知念缎子般的长发,一边恭敬回话:“回娘娘,陛下卯时初便起身去上朝了,特意吩咐不许惊扰娘娘安睡。”
她动作娴熟,力道恰到好处。
随即打开妆奁,挑选着今日要用的钗环,快人快语道:“陛下待娘娘真是没话说!昨天累了一整日,还记挂着让娘娘多歇会儿呢。”
菡萏拿起那支点翠镶料珠松鼠葡萄纹头花看了看,想着昨天戴过了,便小心放下,转而取出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珰。
沈知念唇角微弯,由着她们伺候。
晨光里,她腕间的灵霄雾梦镯,流转着温润的光华。
待梳洗妥当,菡萏为沈知念挽着发髻。
芙蕖在旁边有条不紊地汇报道:“娘娘,昨日生辰宴所收的贺礼,奴婢已连夜带着人清点完毕。”
“所有物件,无论大小贵贱,均已请唐太医一一查验过,确认无误。如今已全部登记在册,收归库房了。”
她的声音平稳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。
深宫之中,再厚的恩宠也需谨慎,入口、贴身之物尤甚,来历不明的物件更需严防。
唐太医医术高明,又得娘娘信任,由他验看,方能安心。
“嗯,做得很好。”
沈知念对着铜镜,看着菡萏灵巧的手,将她的长发挽成优雅的凌云髻,微微颔首。
镜中人眼波流转间,是洞悉一切的清明。
帝王恩宠如烈火烹油,鲜花着锦,却也最容易引来暗处的毒针。
这份谨慎,是她在深宫立足的根本。
一旁的夏风拿着康嫔昨天送的安神香囊,凑到鼻尖轻嗅,含笑道:“娘娘您是不知道,咱们钟粹宫的库房,都快堆不下了。”
菡萏脸上也是欢喜之色:“光是陛下赐的那株南海赤红珊瑚树,就占了好大一片地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