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记不清自己彻底昏死过去几次,只知道每一次被那蚀骨的痛楚强行拽回清醒的边缘时,都如同从冰冷的深渊里艰难地爬出,耗尽了残存的所有力气。
当他终于熬过那漫长的酷刑,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勉强飘回,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帘时,模糊的视线里,乔念的身影已经静静地立在了浴桶旁。
此刻的他,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已是奢望。
全身的骨骼仿佛被彻底碾碎重组,肌肉酸软无力,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。
仅仅是试图转动一下脖颈,都引得眼前阵阵发黑。
终于,模糊的视线聚焦,他得以看清了乔念眼底那片化不开的忧色。
有那么一瞬间,他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阴暗的祠堂。
以为身边站着的她,是祠堂里那个给他上药,陪他罚跪,眼底蕴满歉疚与心疼的姑娘。
身体,就像是有一种本能。
他想抬手去揉她的脑袋,就如同从前的很多一次一样。
可骨头却如同断了一般,使不出半点儿劲。
他只能极其艰难地扯动了嘴角。
喉咙却如同被砂纸磨过,每一次气息的进出都带着灼痛,最终只逸出几个破碎到几乎听不见的、干涩如枯叶摩擦般的气音:
“别……担心……”
“我……没事……”
那张脸,因失血和剧痛而褪尽了所有血色,苍白如纸。
可偏偏就是这张脸,在这一刻,透过岁月厚重的尘埃,与记忆中那个在祠堂里对她强颜欢笑着的十七岁少年,奇异般地重合在了一起!
乔念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、揉搓!
一股汹涌的酸涩猛地冲上喉头,几乎要冲破她死死咬紧的牙关。
她藏在宽大袖袍下的双手骤然捏紧成拳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带来尖锐的刺痛,才勉强压下了那股几乎要失控的泪意和喉间翻涌的哽咽。
“来人。”她一声唤,屋外立刻涌进来几名侍从。
“伺候萧将军起身。”
一声令下,几名侍从立刻上前,为萧衡擦干了身子,换上了干净的衣衫,抬回了床上。
萧衡的身体,如同沉木,动弹不得。
迷迷糊糊间,只看到乔念的身影又被屏风遮掩了去。
等再次醒来时,他躺在床上。
乔念似乎刚刚给他搭过脉,冰凉的手指正从他的手腕处移开。
她看着他,低声开口,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冷漠,“药浴极耗精气,你好好休息,三日后继续。”
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