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瀚点头,淡淡道:“网已张开,只等风来。”
而在风还未起之际,朱标再度召见徐牧。
“先生,你说过,局不在反击,而在诱局。”朱标眼神坚定,“那我若将一人,放入这局中引导可否?”
“你有目标?”徐牧望向他。
朱标目光微冷:“朱棣。”
徐牧一愣,随即拈须而笑,“若真敢动他,太子殿下才算真正踏上帝王之道。”
朱标低声而决然:“我若不先动,终有一日,他将先动我。”
朱瀚立于东宫后园的竹廊之下,一身玄色长衫隐于光影之间,袖中藏手,神色静如止水。
他身后不远处,是一棵苍老的银杏树,春初新芽乍吐,枝桠间却悬着一枚红绫系的小铜铃。
风来时铃声清脆,宛如轻语。
楚凌烟缓步踏入,身着素青衣裙,腰束乌玉带,眉目如画,眸中却无丝毫女子温婉之意,反倒透着一抹疏冷的凌厉。
“你还是如此喜欢在晨雾中等人。”她目光略转,语气中带着几分旧识的调侃。
朱瀚淡淡一笑:“晨雾藏锋,最适合谈旧事。”
楚凌烟轻哼一声,走至廊下倚柱,眼神略过那枚铜铃:“你居然还留着这个。”
“你那年走得急,没来得及取。”朱瀚语声平和,“我便替你收着,想着哪日你若回头,总得有一样旧物,让你知道这世间还有些人,未曾忘你。”
楚凌烟垂眸,手指微微收紧,又缓缓松开。
“我回来了,”她抬起眼,“不是为了回头。”
“我知你不是为情,也非为义。”朱瀚望她一眼,眼底似有波澜,“你是为‘局’。”
楚凌烟嘴角一挑,露出几分薄笑,“你还是那般聪明。”
两人沉默良久。清风吹过竹叶,窸窣有声,如低语不绝。
“那孩子——朱标,他如何?”楚凌烟问。
朱瀚转身看向不远处的画廊尽头,那是太子的书斋,门扉紧闭,却似藏着重山深海。
“他比我想象中,更稳。”朱瀚声音低沉,“可也更孤。”
“你要他成帝王,自不能教他贪温柔。”楚凌烟语气微冷。
“可我也不愿他冷得像铁。”朱瀚轻叹,“我愿他执权如山,但心里,仍有人情烟火。”
楚凌烟静静看着他,许久才道:“你教他的样子,倒像极了你自己。”
朱瀚不语,只在廊柱上轻敲了三下,声音如骨节敲石。
不多时,一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缓步而至,须眉凌厉,步伐稳重,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