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斯自然知道公子扶苏与自己的儿子有很多话要说,有三年未见了,走之前特意给了李由一个眼神。
等李斯走远了,李由这才长出一口气,他感慨道:“这些年有劳公子给末将打掩护。”
“不要一口一句末将,你回咸阳还继续在军中任职?”
李由道:“只能听凭家父安排。”
扶苏了然颔首。
“不过。”话锋一转,李由又改口道:“我志不在为吏。”
扶苏又看到李由的妻子,她正怀抱着一个孩子,低着头只是站在后方。
李由解释道:“父亲得了一个孙子,便不想管我了,他说把孙子留在咸阳,我就可以走了。”
“以后怎么打算?”
李由在一旁坐下来,低声道:“我原本想在蜀中多留几年的,军中没什么不好的,我去过北方,也去过蜀中,在关中休养休养,以后想再出去看看,我可以出去收一些弟子,我也想将我去过的地方写下来,如今我就想将蜀中的近况写下来。”
扶苏道:“我还以为你会想着带兵打仗开疆拓土呢。”
李由笑道:“我知道自己有多少本事,当不了大将军的,在蜀中这三年也就帮着征调兵马。”
“这三年受苦了。”
“我算什么,我在蜀中挺好的,南下的将士们才苦,我看到有南方回来的将士,他们的双脚几乎都是血痂,南方的山林很不好走,他们身上都没有一条完整的布,全部破布叠着破布,回来的时候都快没有人样了。”
李由低声道:“也有战死的人被运送过来,能运来的只是少数,多数都留在了那里。”
扶苏听着他讲述着南方的另一面,战争依旧残酷。
两天后的夜里,直到深夜蕲年宫依旧灯火通明,直到黎明时分,还有人影在蕲年宫匆忙走动。
今天是腊日,公子扶苏要在今天行冠礼。
扶苏穿好今天要行冠礼的衣裳,从蕲年宫望向雍城,要从这里出发一路走向城南的祭祀高台。
街道已肃清了,整座雍城都已戒严。
扶苏站在蕲年宫前,等时辰一到就可以走向冠礼祭台。
嬴傒双手端着一柄剑,行礼道:“请公子佩剑。”
扶苏望着这把青铜剑,还有些迟疑。
嬴傒低声道:“丞相来雍城的那天,就将此剑交给了老朽。”
闻言,扶苏这才想起来丞相来蕲年宫见过自己,而后便匆匆离开了,原来是去给大爷爷送这把剑了?
这把剑长三尺,秦人的青铜剑几乎都这么长,剑鞘之上还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