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她体温,久绷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,腰腹上的刀伤似乎也没那么疼了。
他闭着眼,头靠在她肩膀,低声絮叨着
“等过两日雪停了,天气暖和了,我就带你回云境界一趟,我知道你肯定想师父和乌林他们了,到时候我陪你在那边多逛一逛。
剑仙宗所在的西域,呦呦还没去过吧?我们可以去玩两天,还可以去阿吉吉雅说的东女国,你之前不是说,想去看看那是一个怎样的国家吗?
还有太极宗所在的东域,据说那里赤壁千里,赭红如焰,陡峭的崖壁里还生长着无数吞云兽,而太极宗的建派之地,就在这些崖底的丛林里,那里连妖兽都比别的地方要大一些。
呦呦想去的话,我们就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逛过去,逛到哪儿就玩到哪儿,去遍所有你想去的地方,你想吃什么,我都给你做。
到时候,我整天都黏着你,你会不会觉得烦啊?”
怀里的人仍然没有说话,他终于意识到不对,将她转了个方向面对自己。
当看到那双呆滞无神的眼眸时,他的心就像一下子被拧紧的弦,绷绞到极致,承受不住压力,猝然断裂成两半,还没感受到疼痛,就被难以言喻的恐惧搅得兵荒马乱。
他蓦地红了眼,一把攥住了眼前‘人’的脖子,戾声喝问:“她在哪儿?!”
可金蝉变得人偶如何能回答他,摇晃两下后,人影不见,空留一地华丽的衣袍。
指腹残留的温度消失,带起彻骨的冰寒。
他瞳孔凝缩,维持着掐握的姿势站在原地,整个人都似被冻结般僵硬。
是难以置信,是不愿面对,脑子几乎一片空白,连呼吸都似被一起梗断在了喉咙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睖睁的双眼干涩得流下泪来,他才反应过来,她不见了,就这么消失在他面前了。
呼吸先一步急促起来,紧接着是胸腔里传来的窒息般的痛意,他慌促地低下目光,试图找到她残留的痕迹。
却只看到一枚落在衣服堆里的金色玉蝉,和一只玄檀木盒。
那种后知后觉的恐慌感和痛意,终于从心脏蔓延至微微颤抖的指尖。
一滴滴泪滚落在漆黑的盒盖上,含着难以压抑的哽咽声。
他几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此时此刻方才显出少年人的脆弱和无助。
盒子只是普通的盒子,甚至不需多少力,就打开。
里面躺着这些日子以来,他为她亲手画图打造的首饰,还有他亲手替她雕刻、送给她做生日礼物那个木偶娃娃,以及铺在最下面的一封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