虬髯倒竖如钢针戟张,皂袍翻飞似厉鬼披风,丈八蛇矛滴血,周身萦绕着能吞噬月光的森然杀气。
那一瞬间,裴元竟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。
“杀!”
张飞暴喝如雷,声裂穹庐。
刹那间,士卒们不分敌我,皆耳鼓轰鸣,头晕目眩,站立不稳。
好在友军尚有防备,稍作调息便稳住阵脚;敌军却措手不及,阵型如散沙倾颓,溃不成军。
在张飞的带领下,大军冲入城中。
但见他挺矛策马,一骑当先,身后大军如黑色洪流般奔涌而入。
城门轰然洞开的刹那,张飞所率人马似决堤江水,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全城。
所过隘口,旗帜尽倒;
城中守军如秋叶遇狂风,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。
夜色中,马蹄声、喊杀声震天动地,整座城池在这股不可阻挡的攻势下剧烈震颤,仿若天地都为之变色。
贾信做梦也没想到,张飞与邢道荣差距竟如此之大。
慌忙乎军,乃欲集结抵御之时。
张飞已率兵杀至。
贾信刚拼凑起防线,张飞已携雷霆之势撞入阵中。
丈蛇矛横扫,盾牌如残叶纷飞;
枪戈相击处,火星迸溅似流萤。
转瞬间杀到贾信跟前。
贾信挥剑欲挡,却被一矛暴击震得虎口发麻,兵器脱手。
其惊骇欲逃,却在电光火石间被蛇矛洞穿胸膛。
猩红血雾溅染月光,贾信来不及惊呼,便仰倒坠马,又被己马踏及胸口,登时死于非命。
张飞麾下,立有强卒斩其头颅,递与张飞。
张飞拎着贾信头颅,勒马挥矛厉声咆哮:“贾信首级在此!凡不降者,下场如厮!”
众守城军皆慌,有的投降,有的逃散,亦有少部分军卒仍在抵抗。
梁习率军抵抗一阵,心觉无望,亦败退出城。
而裴元见大势已去,亦弃城往西而逃。
至此,张飞得夺卤城要隘,遣军卒布防。
此隘既克,卤城借道民房便暴露无遗。
张飞挺矛突入卤城府堂,尚有守兵列戟相抗,蛇矛连挑数人,衣甲碎裂如絮。
刹那间堂中戈戟声绝,残卒仆地,余众尽作鸟兽散。
至此,卤城中枢已尽得掌控。
张飞在府堂逛了一圈,确认敌军赶尽,不禁大喜,即遣快马飞报诸葛亮,言:“隘口已下,卤城已破!”
信使扬尘而去,蹄声踏碎暮色,将捷报送入诸葛亮帐中。
诸葛亮整夜未眠,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