虚空的速度,一面将目光望向了另一边的老道张显。
眼神中竟有催促他动手之意。
而接收到这股‘善意’的老道张显,面上肉眼可见地错愕。
等反应过来的时候,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,连道。
“有趣,有趣——”
本以为这一趟神都之行,必是一路浴血,却没有想到竟是看了一出好戏。
“哈哈!姬太康,姬太康啊!这一朝帝君当到你这地步,也算是古今少有了……”
老道张显这话没有多少嘲讽之意,反而尽显怜悯。
只不过这怜悯对于太康帝这样的存在而言,却无疑是最大的羞辱。
无视了一旁已经封锁了天地四方的三位朝奉宫大宫主,太康帝阴沉的目光落在老道张显身上,可开口说出的话却是。
“若你这贼道是朕,又该当如何行事?”
张显哈哈一笑。
“昏君,这是在向老道求教?”
若是换做以往,就算太康帝再能忍,也不可能容忍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昏君,可此刻他竟表现得极为平静。
“求教?那便当是吧。”
为君一世,他自问没有任何懈怠,更没有故老那些亡国之君骄奢淫逸、胡作非为的喜好,可偏偏这大雍的天下在他手中,却依旧是一日不如一日地沦落至今日这副田地。
以本心论,太康帝未尝没有不甘、又未尝没有困惑。
或许此话出口那一刻,他就是想以另一角度,审视一番过往,看看有没有另一个可能。
而于老道张显而言,太康帝这话明显让他一愣。
不过在短暂的陷入沉默之后,他却是当仁不让地哈哈笑道。
“既然你姬太康诚心诚意地发问了,那老道若是吝啬赐教,倒显得老道小气了。”
这话说完,张显笑声骤然消止。
“若老道是你,这造反大业,亦当自老道始!”
造反?
听闻这句暴论的太康帝,嘲讽一笑。
“朕为天下君,造哪门子的反?”
张显也是一笑。
“这天下焉有困居宫墙一隅的人君?”
“你连宫墙都掌握不了了,又何言掌控神都?又何言为这天下之君?”
太康帝面色一滞。
沉默了一瞬后,强忍羞恼与愤怒。
“你这贼道懂什么天下?”
“这天下设使无朕……那些逆臣早就引得烽火四起,天下黎庶生灵涂炭!”
这么些年他处处隐忍与步步退让,像个裱糊匠一样拼尽全力维持着这天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