捉起禾衣略显粗糙的手看了看,嗔怪地看她一眼,责道:“刚才见你雕琢时下手比往常狠厉几分,小猴的脐下三寸直接被你削了去,这样可爱的淘气小猴你叫它做了太监,太狠心了。”
禾衣愕然,被赵霁云忽然冒出来的歪理弄得都怔了神,面对玉石相关,她总有几分认真,此时便认真辩驳:“这怎么是太监了?不是,你哪里瞧出我雕的是公猴?我又哪里削了它脐下三寸?”
赵霁云就指着小猴活泼的嘴脸道:“这小猴摘桃难道不是为了送去给母猴讨她欢欣吗?”
禾衣皱眉,认真说:“当然不是,小猴只是摘桃欢欣而已,它天性烂漫,在山野间纵跃,为着简单的摘了一只桃就能欢欣。”
赵霁云听了似乎觉得有趣,看着她这认真到近乎憨态的模样,唇角便溢出笑来,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,忽然从身后拿出一只木盒递给她,他叹气,柔声:“竟是如此啊,我还想学一学它呢。”
禾衣没有立时领悟他的意思,但很快就明了了,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,方才沉郁的心情都被冲淡了大半,只剩下些微窘意,佩服他转移话题之能力,她抿着唇假装没看到木盒,低头又去收拾刻刀。
赵霁云便将木盒递到禾衣眼皮子底下,一副她不看不行的架势。
禾衣有时实在招架不住赵霁云,轻声细语说:“削了脐下三寸的公猴还能如此厚颜地给母猴送礼呢。”
她婉柔温软的语调,却是少有的说了这尖酸刻薄之语,说完后,她自己就受不了,有些尴尬,便装作随意地接过了木盒。
赵霁云愣了一下,笑出声来,越想越觉得好笑,俯身低下头,在她那怼人的嘴上亲了亲,看看她本想说什么,又笑起来。
禾衣听到他喉咙里发出的闷笑,脸上有些红,只低头不语,她不知自己怎么就说出那话来,这实在不像她沉稳文静的性子,为了免除尴尬,她不理会赵霁云,打开了木盒。
却没想到里面放着的是一本看起来略显古旧的书籍,封皮上写着《宫廷玉雕》,简简单单四个字,便夺去了禾衣的心神。
她咬了咬唇,抬头看了一眼赵霁云,他还在笑,一双桃花眼风流蕴藉,见她看过来,挑了下眉。
禾衣便轻声:“这是什么?”
赵霁云懒洋洋的:“你看了就知道了。”
禾衣虽痴迷玉石,却也懂一些规矩,低声又问:“这是我能看的吗?”
凡是沾染宫廷二字的,自是不能随意被外人看的,否则有杀身之祸,身为匠人,更是明白这些道理。
“是前朝留下来的,自是无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