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睛红肿不堪,眼底血丝满布,但她目光清澈,对他轻声道:“谢谢你。”
禾衣这一瞬间是真心感谢赵霁云,李齐光突发恶疾,这本与赵霁云无关,不能怪他。他虽趁人之危,品性恶劣做出夺妻一事,但他信守了承诺。
一码事归一码事。
她厌恶他,却也感激他,在方才尘埃落定的一瞬,她忽然心中那股恶气散去了大半。
为什么呢?因为那有价无市的丹药能以她一个成过亲的妇人来交换,是她与李齐光赚了。
一场自愿的交易,有付出才有所得,天下至简的道理。
只盼李齐光能身体康健,至于她……
禾衣想到刚才赵霁云说的,腻了她就将她送人,她自然是不会任由那般惨况发生的,到时……她已算是守了诺,离开就是,她又没有卖身契,她脑袋昏沉地想。
赵霁云却是一怔,对上她那双澄澈的眼睛,忽的眸光一闪,别开了视线,原先的冷嘲热讽溃散,他沉默了会儿,肩上就一沉,他偏回头看。
禾衣终于承受不住身体的疲累困倦昏睡了过去。
赵霁云盯着她,看她眼下的青黑,看她瘦了的脸颊,看她苍白的皮肤,他眼神晦暗。
许久后,他轻轻一笑,掐了掐她的脸,将那沉静的脸庞揉捏得微微泛红,才摸了摸她睡梦中皱起的眉头,温声道:“自然要谢我。”
马车在赵宅门口停下,金书和老管家早就等候在那儿了,见到马车停下便迎了上去。
赵霁云将禾衣横抱着从马车上下来,用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,除了乌鸦鸦的发髻外,什么都瞧不见。
“去叫大夫来。”他丢下这句话,抱着禾衣往明德院的方向去,只走了一半,又顿了顿,转了个弯去了含玉院。
一直跟在后面的老管家脸上还未有神色变化,金书却是皱了眉,她眼看着五爷将那陶娘子抱进了屋,便悄悄拉着老管家走到一旁,压低了声儿道:“林叔,五爷的事,可要告诉京中?”
若是那陶禾衣是被安排进明德院,便说明五爷对她时下新奇着,但也不过是新奇,抱着十足玩弄的心思,只有通房之流才没有单独的院落。
可五爷将她安排进含玉院正式住下。
老管家笑呵呵的,瞧她一眼,道:“五爷的事,自有他的主张,金书,你莫要自作主张。”
金书咬了咬唇,没再多说什么。
老管家则是叫了人去请大夫。
来的还是上一回禾衣发急病时请来的大夫,赵霁云坐在床边,等他替禾衣把完脉,他将禾衣的手塞回被褥,偏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