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漂亮的杏眼十分清醒,黑白分明,沉静又清澈,眼底的情绪丝毫不藏着掖着,能让看着这双眼睛的人清楚地知道她心里没有纠结,没有迷乱,更没有羞赧。
赵霁云眼睫轻颤,又低声喊了一声:“宝儿……我难受。”
禾衣端着醒酒汤,咬了咬唇,偏身朝开着的门外瞧了一眼,没看到有人来,也没听到什么动静,她迟疑了一下,因着此刻心无旁骛,也因着知道赵霁云只是酒醉认错了人,并不是她刚才她脑海里以为的那些,还是软了心肠。
毕竟赵霁云是李齐光的“云弟”,毕竟他是陶家恩人,她走过去将醒酒汤放在榻边的小矮几上。
随后她蹲下身来去扶赵霁云,轻声喊道:“赵公子,你认错人了,我不是宝儿,你喝醉了酒,先喝一碗醒酒汤,我让麦黄去外头叫人了。”
禾衣没喊他“霁云”二字,万一赵霁云心中所爱也曾这般喊他,岂不是加重了他此刻的幻觉?
赵霁云却像是被这话气到了一般,呼吸都粗重了几分,反手拽住了禾衣的手。
禾衣平日里要雕琢那些个玉石,手腕力气不小,可到底是女子,哪里经得住成年男子猛地一拽,本是蹲在地上的身形一晃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趴向赵霁云。
赵霁云顺势一搂,禾衣绵软的身体整个便被他拢在了他赤着的怀里,脸几乎是撞到他胸膛,她的鼻子、唇瓣撞上他的皮肤,滚烫的热度惊得她立时要爬起来,后背上却压着只手,将她牢牢压在他胸口,鼻息间全是赵霁云身上的淡香味,混杂着酒香与男人特有的麝香气。
禾衣面红耳赤别开脸试图说话:“我不是宝儿,赵公子,你……喝醉了!”
“宝儿……”赵霁云却神智全无般,微微侧过身低下头来,脸凑过来,在她耳旁轻声呢喃。
禾衣听到他粗沉的呼吸声,感受着温热的酒气就在自己脖颈里,她头皮发麻,被这般强壮的男子箍着,心里生出害怕来,拼了十二万的力气一拳捶在赵霁云腰上。
赵霁云被痛捶,发出一声闷哼,所有动作僵住了一瞬。
禾衣的手是能用锤子开凿玉石的手,她的铁拳不是寻常闺秀的粉拳,赵霁云怀疑自己的肋骨怕是要断了。
趁着赵霁云动作僵住的瞬间,禾衣迅速从他怀里爬起来,可她才直起腰来,却又被他拖了回去,天旋地转间,她被压倒在地上,赵霁云的乌发落在她脖颈里,她的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,她喘着气推搡,喊着:“赵霁云,你清醒清醒!”
赵霁云却像是猫儿寻到了玩物一般,凑在禾衣脖颈里嗅闻,嘴里还喊着:“宝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