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珪并不知道宿松县只有不到两千汉军,若是知道,怕是都得不顾涵养,当场痛骂寿春总兵李昌贵贻误战机,养贼自重了。
安徽虽然只有一个寿春镇,但寿春镇总兵力可以达到一万二千人。
他这巡抚再东拼西凑,招募青壮乡勇,短时间凑出两万大军还是问题不大。
两万打两千,不敢说包赢,但吓也能吓退宿松县的汉军。
可惜,这一切没有如果,战机往往都是稍纵即逝。
汉军半月前突袭宿松县,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宿松,又摆出要攻太湖、望江两县架势。
伪清不明情况,再加上大汉威名远播,压根没人敢赌宿松到底有多少汉军。
就算汉军在宿松兵力真的不足,朱珪能不能一鼓作气,聚兵夺回宿松县,那也是未知数。
骂李昌贵贻误战机归骂,真让他尽起安徽全部兵力,跟汉军决战,那他还是有些心虚不敢的。
宿松县城。
对比半月前已经变化巨大,先是全县内外上下,所有士民百姓都变成秃子。
因为金钱鼠尾的辫子剪了,不留秃头确实难看怪状的很。
辫子还在其次,百姓身上的伪清衣冠,考虑到民生多艰,所以新来的大汉官员并未下令强制废除,只是不许商贩百姓今后售制伪清衣饰。
县中一点酒楼,几名剃了发辫,身着伪清服饰的年轻士子,正在互相推杯换盏。
还未酒过三巡,就有一人忍不住借酒发着牢骚:“汉贼可恨,我等士绅齐心协力,助其拿下宿松县城,非但没有封赏,反而还要谋夺我等家产田地。”
话音刚落,身边另一人连忙劝道:“驷举兄喝多了,莫要说这些酒后胡言。”
喝多了都是托词,他们才刚开席,酒水就喝两轮,哪有什么喝多。
程驷举说道:“钱兄不必多言,你我都明白,我家田地本来就少,汉贼要分田,也只能分走五千亩,而你家可是足足有着三万多亩良田,都被分了,你难道就能甘心?”
被唤作钱兄,真名钱缙的年轻士子,闻言只是干喝一口闷酒,无奈摇头:“不甘心又能如何?我等已经助贼拿下这宿松县,就算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,甚至若汉贼被朝廷所灭,那我等也要与贼殉葬!”
这话说的略显沉重,本是出来聚餐喝酒的众人,瞬间都不说话了。
还是此次聚会的发起人,程明德起身打了个哈哈:“好了好了,诸位都吃菜,吃菜!今次是我做东,还是不要聊这么些烦心事,尝尝我家酒楼的新菜,这可是从微州府的六味居挖来的厨子,可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