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,逃难到华阴以来,这还是第一顿热饭!”
“李公爷仁义啊!”
“李公爷府上还缺人吗?我以前给人喂过马,照顾牲口是一把好手.”
“是啊,给我们一个活计干吧,不要工钱,只要管饭,有个遮雨的地方就行了”
华阴县城门口,粥棚前排起长龙。
队伍里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托儿带口的有,孑然一身的有,四肢健全的有,双手拖着身子在泥地里爬的也有
“大家不要挤,肉粥还有的是!”
管家模样的男人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出现在人前,脸上带着悲悯的神情:
“到处在打仗,大家伙儿都是走投无路,背井离乡。”
“我们公爷是大秦宗室,太祖苗裔,自然要为朝廷、为百姓出力。”
“马上开春了,公爷的田里还缺人干活,侍弄过庄稼的到我左手边来!”
人群里顿时有一半多人挤了过去。
“会打铁、干过木匠的、会养马的,有手艺的,到我右边来!”
剩下的人里,又大概三分之一过去。
这样两次筛选,最后就只剩一些身体有残缺的、看上去没多少日子的流民。
那管事话说得好听,但把那两帮人收拢之后,便干脆地把粥棚关了。
那些腿脚慢了的,只能眼睁睁看着冒热气的肉粥被膀大腰圆的家丁们搬走,城门口顿时变得冷清起来。
金乌西坠,残阳照晚,老弱病残们感受着初春的凉意,看着门口甲胄森然的护卫,不禁升起几分绝望。
朝廷和伪齐打仗,四处搜刮粮草兵械,坚壁清野。
分胜负还遥遥无期,但是在京畿和雒阳中间,被尸山血海包围的百姓已经没法正常过活,四散而逃。
华阴县早就戒严,只有城里的贵人,才能带人避难。
身强力壮的、长相清秀的、有手艺的,都被挑走,只剩下他们这些人,啃树皮、喝露水,一点一点等待死亡逼近。
“粥的味道?我快死了吗,怎么会有粥的味道”
面色苍白的女人无力地躺在地上,怀里四五岁的小童面有菜色,病恹恹地,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。
可就在这时候,一股温热香甜的味道滑入喉咙,还没回过神,肚子里一股暖意已经扩散开来。
女人瞪大了眼睛,看着一群衣着朴素的人拿着粥桶,用粗碗装着不怎么稠的小米粥,挨个递过去。
城门口一时只剩下吞咽的声音,还有间或响起的啜泣。
“你们.”
女人先给孩子喂了东西,随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