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缓止步,垂眸看向面前跪在地上的中年人。
“你……我……”
林书涯唇皮干涸开裂,整张脸庞枯槁的形似尸鬼,嗓音也像那破锣般难听。
众人惊惧的是沈仪的实力,但他惊惧的,乃是这实力全部来自于其本身,没有沾染那份皇气分毫。
换而言之,即便不靠任何外物,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照样是位列天地顶端的巨擘。
但这样的一位存在,却是坚定的站在了人间。
旁人皆以为沈仪是先皇留下的后手,只有林书涯清楚,这青年与那男人初见的晚上,相谈并不算欢愉,甚至可以说是背道而驰,也正因如此,自己才会舔着脸在街上等候,欲要拉拢对方。
此人不为人皇效力,而是在为黎民苍生立命!
“呼。”
沈仪轻吐一口气,慢悠悠的蹲下身子,手掌朝中年人的脸庞探去,拇指抚着对方微微抽搐的额角,然后一点点的往上扯去,迫使林书涯把眼睛瞪大到了极点。
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止。
嗤啦一声,林书涯额上的皮肤撕裂,露出森白的骨骼,粘稠的血浆浸湿了他的脸庞,模糊了其视线,他浑身僵硬,没有丝毫抗拒,而是怔怔盯着眼前这张俊秀威严的脸庞。
“看清楚了吗?”沈仪轻声问道。
“……”林书涯不语,只是嘴唇的抖动愈发明显起来。
“我能胜仙佛吗?”沈仪又问。
林书涯的内心逐渐被恐惧所占满,他再也找不出一个借口来粉饰自己,无论用如何华丽辞藻堆积而成的辩解,在这个年轻人面前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。
心脏剧烈的跳动,落在耳中犹如擂鼓,让他的脸庞愈发涨红,最后汇聚成了一道竭力的嘶吼:“能胜!”
“那你呢?”沈仪松开了手掌,重新站起身子,漠然的俯瞰下去。
林书涯唇角多出一抹惨然的笑,他从未想过,原来要助人间对抗仙庭是如此的简单,简单到了只需要自己什么都不做,安安静静看着就好的程度。
额角的撕裂剧痛渐渐不再明显,当心死以后,他好像失去了对身躯的感知。
沉吟许久后,他略微垂眸,声如蚊蚋:“我该死。”
血浆顺着鼻梁滴落石砖,清瘦的中年人跪在金銮殿中,面朝着神州,浑身渐渐僵硬,再无丝毫动静。
他之所以一直强撑着,便是打算留着最后一口气来讥讽沈仪。
可看着看着,林书涯却突然发现了一个事情。
自己好像真的只是条贪生怕死的野狗。
当信念崩塌的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