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笺害怕面对见雪的眼眸,忍住后退的冲动,无视了他,关上窗户。
在那之后,他就不会出现在窗下了。
庭院空空荡荡,侍奉她的人换成了几个魔族的美人。
老大夫颤巍巍地又来诊脉,手指隔着帕子搭在她腕间许久,突然露出喜极而泣的表情,“姑娘脉象平稳,病气全消了!”
玉笺困惑地望着老人脸上不正常的潮红,“这值得您这么高兴?”
“自然高兴!”老大夫压低声音,“那位大人许诺过,待你病气彻底消退,便送老朽归家。”
他同意了?
玉笺一愣。
将人送走之后,她在屋子内打转。
人心真是奇怪。明明自己前一刻还对那人避如蛇蝎,可当听到大夫这样说后,她心里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。
小玉拉开妆盒,不自觉地看着那个青瓷小罐。
可转念一想,凡事不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。
还不都是他的错。
老大夫大概这几日就会离开魔域,玉笺想探探口风,知道他是如何离开的。
她下楼绕过绣楼,正往外走时,突然听到城楼阴影处传来窸窣低语。
两个身形高大的侍卫躲在廊柱后,声音压得极低。
“……城主近日性情大变,已经处死了十几个忤逆进谏的大臣……手段之残忍,与从前判若两人。”
可奇怪的是,他们却无法从少城主身上看出任何异样,并无被夺舍或中咒的痕迹。于是,都将目光投向了城中唯一一个格格不入的人物身上。
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绣楼方向。
少城主身上唯一的变数,就是不知从何处带回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姬妾回来,整日养在绣楼里。
那凡人美姬肩不能扛,手不能提,还整日病恹恹的,要用最金贵的千年血芝、万年淬炼的暖玉来吊命养着。绣楼里整日进进出出的都是天材地宝。
侍从络绎不绝,今日捧着东海鲛珠,明日送来西山玉髓,各类珍稀法器、灵丹妙药流水似的往里送,像是在填一个无底洞。
城主怕朝政荒废,杀戮嗜血,却把整座城池的珍宝都堆在她床前,简直是被这个姬妾迷乱了心窍。
听说前些日子喝药还要少城主亲手喂,魔族将领们看在眼里,恨在心头。
他们越想越笃定,所有祸事的根源被归结道那个被豢养在绣楼里的病弱女子身上。
“可不是么?……那人来路不明,防不胜防。”
“横竖不过是个凡人女子,难道不能秘密处置掉?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