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瞬间,目光与床上的司马隽相对。
他也已经醒了,正看着自己。
“世子醒了?”孙微忙坐起来。
司马隽“嗯”一声,正要起身,被孙微止住。
她给司马隽倒了水,递到他边上。
司马隽微微仰起头,就着她手里的茶杯抿了几口,润了润干涩的喉咙。
“夫人怎不回去歇息?”他哑声问。
孙微道:“世子先前又烧起来,妾放心不下,便在这里看着。世子莫动,妾去唤郎中来。”
她说罢,放下茶杯,就要出去。
袖子却被一把拉住。
“夜深了,不必兴师动众,”司马隽道,“我受伤的这些日子,众人都不得安寝。我现下已经大好了,待天亮再说无妨。”
孙微看着他,伸手探探他的额头。
果然,上面只有微温,烧热已经褪了。
司马隽仍看着她:“夫人跟我说说话可好?”
孙微知道,他是个闲不下来的,只得重新在床边坐下来。
也好,孙微心里也有许多疑问。
“这几日的事,我虽听说了许多,却不完全。”司马隽道,“还请夫人告知。”
孙微也不推却,耐心地将这些日子的事,一五一十告诉了司马隽。
“那日褚将军送世子回来,世子半边脸都被血染红了,妾吓坏了。”孙微为司马隽掖了掖被角,“世子那日还说天亮了就回来,不想,就这么回来的。世子将心比心地想,世子若是妾,可还睡得着?”
“是我大意了,不曾想到竟是中了埋伏。”司马隽道,“不过夫人不必忧心,我是为朝廷剿匪,即便是我不在了,这豫章王府也还在,朝廷还是会给夫人养老的。”
孙微一怔,瞪起眼:“谁说养老的事?”
“夫人不是说,留在王府里就是为了养老?”
孙微一时无语。
司马隽目光澄明,孙微忽而觉得它像灯烛一样灼人,不由地移开眼睛。
“养老是养老,可世子也是亲人。”她说,“既是亲人,妾自然也要有心的。”
司马隽笑了笑,没有说下去,只道:“我今日答应太后,不再追究王治。”
孙微一愣,旋即瞪起眼。
“为何?”孙微蹙眉道,“莫非太后竟偏心如此,又要挟世子了?”
“并非要挟。”司马隽道。
“王治罪大恶极,妾想不到有什么理由能教世子不追究。”
“若我要荆州呢?”
孙微再度愣住。
只见司马隽看着她,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