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他知道了，当那个少女挥刀的瞬间，整个人类文明的战争史就已经变成了博物馆里的老古董。

安德森手中的平板电脑滑落，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，屏幕碎裂的纹路如同他此刻支离破碎的世界观。他张着嘴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，肺部仿佛被抽成了真空。

极致的恐惧攫住了他，但比恐惧更强烈、更彻底、更颠覆一切的，是那种目睹了“神迹”般的……宗教性的战栗，从脊椎一路窜上天灵盖，让他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细微颤抖。

“那……那不是剑术……”

他的声音干涩沙哑，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灵魂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，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敬畏，“也绝非……任何已知科学体系能定义的‘超能力’……”

“……那是……”

安德森艰难地吞咽，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，试图在认知废墟中寻找一个勉强能承载眼前荒谬的容器。

他毕生所学的物理学大厦，那些精密的公式、完美的模型、被无数次实验验证的铁律——牛顿的经典力学、爱因斯坦的时空相对、量子世界的概率云、强核力与弱核力的规范场论——在刚才那一刀面前，脆弱得如同沙滩上的城堡，被一个浪头彻底冲垮，连地基都没剩下。

“……那是完全存在于我们现有科学体系之外的东西。”

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相对“安全”的描述，但立刻又觉得这远远不够。

“不，不仅仅是‘之外’……是‘之上’！是凌驾！是……”

他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，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，眼神中充满了知识边界被强行撕裂的痛苦与一种病态的亢奋。

“维度！”

他低吼出声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，“就像……就像二维平面上的生物，永远无法理解‘高度’的概念，它们的几何学里根本没有‘体积’。我们所感知到的、所研究的三维宇宙，或许也只是更高维现实的一个……一个投影！一个切片！”

他的思维在认知的悬崖边缘狂奔，试图构建一个能解释这不可解释之事的框架。

“她挥动的……不是物质构成的刀！那是……那是更高维度某种‘规则’或‘力’在我们这个三维空间的具象化投影！那把刀，或者说她本身，在那个瞬间，成为了高维规则入侵低维现实的‘接口’！”

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，带着一种顿悟般的癫狂，“她不是在用力量‘对抗’物理法则，她是在……‘覆盖’它们！用一种我们无法理解、无法观测、甚至无法想象的高维逻辑，直接覆盖了我们宇宙的底